林夜盯着那滴从渡魂灯柄渗出的黑液，它落在雪地上烧出的小洞正缓缓扩大，边缘泛起焦痕般的红纹。
他没动，炭治郎扶着他的手却抖了一下。
“这东西……还在反应？”炭治郎低声问。
林夜扯了扯嘴角，“不是它在反应，是下面的东西醒了。”
他慢慢蹲下，左手已经冻得不像样子，指节僵硬发紫，可还是强撑着从空间袋里取出密封袋，把冰鳞翻了个面。
背面的符文比之前更清晰了，像是被什么力量激活了，微微发亮。
“你先带祢豆子去后厅。”他说，“接下来的操作，鬼血沾多了会反噬。”
炭治郎没走，反而把背上的祢豆子放下来，让她靠在墙边，“她能撑住。而且……你一只手怎么弄？”
林夜看了他一眼，没再推辞。他知道这家伙现在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哭着求救的少年了。
他咬破右手拇指，蘸血在供桌表面画了个逆五芒星，中间压上冰鳞。
香囊里的金紫光芒忽明忽暗。
系统界面卡了三秒才弹出来，进度条停在37%，旁边写着“低温残留，功能受限”。
“行吧，手动来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将残存的温感全引向眉心，闭眼默念：“往生·启灵阵，开。”
符文亮起的瞬间，一道刺骨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，像有根针扎进骨头。
他闷哼一声，额头冒汗，但没松手。
画面来了。
一开始是黑的，然后光一点点亮起来——巨大的地下岩洞，四壁嵌着发光晶体，中央排列着成百上千的透明容器，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鬼，赤裸、扭曲，身上插满管子。
镜头移动，液体注入。
蓝色的。
那种蓝不像是颜料，更像是活的，会在血管里自己游走，顺着经络爬进大脑。
被注射的鬼双眼突然睁开，瞳孔变成竖线，眼角渗出细丝状的蓝光。
“这玩意儿……不是增强血鬼术。”林夜喃喃，“是在改写意识。”
画面继续推进，某个容器突然炸裂，里面的鬼冲了出来，速度快得离谱，一拳打穿岩壁。
但它没攻击任何人，而是转身扑向最近的同伴，撕开对方胸口，把一团蓝浆塞进对方心脏。
“传染？”炭治郎皱眉。
“不止。”林夜眼神沉了下去，“这是编程。它们不是变得更强，是在被统一控制。”
他强行拖动记忆水晶的画面，视角拉远。
整个地下宫殿的结构逐渐显现，地基深处裂开一道口子，黑漆漆的，边缘闪着不稳定的空间波纹。
更诡异的是，裂缝对面隐约能看到建筑轮廓——高耸的塔楼，刻满咒印的柱子，和五条悟提过的“天元结界”一模一样。
“咒术回战世界……已经被盯上了。”
他猛地睁眼，额头冷汗滑进眼睛，火辣辣地疼。渡魂灯晃了两下，差点熄灭。
他赶紧用身体挡住风，重新稳住灯光。
“系统爸爸，给我调出蝴蝶忍的情报图。”
界面跳转，羊皮卷扫描件浮现，三处发光坐标依旧标着异界符文。
他把记忆水晶里的裂缝位置叠加上去，三点连成一线，直指最中心的那个标记——一座废弃神社，位于边境深山，二十年前因村民集体发狂自焚而封闭。
“原来不是要打穿世界壁垒。”他冷笑，“是要种进去。”
炭治郎听得一头雾水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无惨根本不想带大军跨世界。”林夜声音低下来，“他想让这些打了蓝药的鬼当‘种子’。只要有一个成功混进别的世界，就能靠这种蓝液激活当地的怨念，像病毒一样扩散。到时候不用他动手，那边的世界自己就会崩。”
空气安静了一瞬。
“所以那些实验……不是为了造更强的手下？”炭治郎握紧了刀柄，“是为了造‘间谍’？”
“对。”林夜点头，“而且成功率不重要，数量才重要。死一万次没关系，只要有一次成功，他就赢了。”
他低头看着左手，冻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，皮肤下隐隐有蓝丝游动——刚才接触冰鳞太久，残留能量侵入了身体。
不能拖了。
他打开系统面板，找到“往生堂升级”选项，点击进入。
【当前功德值：428｜所需功德值：1000】
【警告：检测到多维威胁，未达条件无法开启世界锚点防护】
“差一半……”他眯眼，“常规任务攒够得半个月，等不了。”
他翻遍空间袋，最后掏出那片冰鳞，放在往生台上。
“试试这个。”
选中物品，右键操作，弹出提示：【是否以高阶异界信物抵押，预支高级往生堂升阶资格？】
确认。
【正在评估……】
三秒。
五秒。
十秒过去，屏幕终于刷新。
【条件接受，升级倒计时启动：72时辰】
林夜松了口气，整个人往后一靠，撞在墙上。太久了，精神绷得太紧，现在一放松，眼前直发黑。
“成了？”炭治郎问。
“暂时。”他抬手抹了把脸，“接下来三天，我得闭关完成升阶仪式。期间往生堂会自动进入防御模式，但如果有外敌强攻，系统可能撑不住。”
“我守着。”炭治郎立刻说，“祢豆子也能帮忙，她醒来就能战斗。”
林夜摇头，“你不明白。这次来的不会是普通上弦。无惨既然敢铺这么大局，肯定留了后手。说不定……他已经知道我看到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香囊猛地一震。
金紫光芒暴涨，照得整间屋子一片通明。
林夜低头看去，发现香囊内壁的纹路正在变化，原本杂乱的线条开始汇聚，形成一个新的符号——一只竖眼，瞳孔由三个勾玉组成，外围缠绕着类似咒术符文的锁链。
“这是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，系统突然弹出全屏警告：
【检测到跨维度监视信号！来源：未知高维存在】
【威胁等级：∞】
【建议：立即切断所有信息传输路径，封锁记忆水晶数据】
林夜反应极快，直接拍碎玉碗，将剩下的鬼血泼在记忆水晶上。
血雾溅开的刹那，水晶表面出现裂纹，内部影像开始扭曲消散。
但他知道，晚了。
有些信息，一旦看过，就等于留下了痕迹。
就像你在黑夜开了灯，不管关得多快，别人也知道你在那里。
他抬头看向窗外，雪还在下，每一片都带着那个奇怪的小孔。
远处山头，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悬崖边，没有靠近，也没有离开，只是静静望着这边。
林夜没动。
那人也没动。
两人隔着风雪对峙，像两颗钉进大地的钉子。
过了不知多久，林夜忽然笑了声。
“系统爸爸，记录一条新任务。”
【任务生成中……】
“标题就叫——《干翻那个想寄生全宇宙的蓝药鬼王》。”
他站起身，尽管左臂几乎抬不起来，还是把渡魂灯重新挂在腰侧。
灯柄上的裂痕还在渗黑液，滴在地板上，发出轻微的滋响。
炭治郎看着他，“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“等。”林夜靠着墙，闭上眼，“等那72小时结束。到时候，我不只是殡葬师。”
他顿了顿，睁开眼，目光锋利。
“我是收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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