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睁开眼，指尖还压在渡魂灯的裂痕上。
灯柄渗出的黑液已经干了，留下一圈发暗的印子。
他没动，只是把灯轻轻放回腰间，另一只手摸向左臂——绷带下的皮肤依旧泛着青灰，一碰就传来锯齿般的钝痛。
“系统爸爸，别装死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三十七小时了，升阶仪式卡住不是事。”
【能量循环阻塞，低温残留未清除】
屏幕上蹦出一行字，冷冰冰的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扯了扯嘴角，“所以才要换个法子。”
门外刀声还在响，一下接一下，节奏稳定。
他知道是炭治郎，但没出去看。
现在最要紧的，是让葬仪铠甲重新能用。
他撑着墙站起来，从空间袋取出那只灰白色的骨灰盒，炼狱的残影已经散了，只剩一点余温藏在盒底。
他把盒子贴在铠甲核心位置，轻轻一震，冥火跳了一下，勉强燃起半寸高，可不到三秒又缩回去。
“三成……还是不够。”他皱眉。
就在这时，门被推开一条缝。
蝴蝶忍站在外面，手里拎着个细颈瓷瓶，瓶身透明，里面液体呈深紫色，晃动时像活物一样蠕动。
“听说你的铠甲快报废了？”她语气轻飘飘的，“要不要试试我的新配方？”
林夜看了她一眼：“上次你说这玩意儿沾皮肤会烂三天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没加中和剂。”她走进来，顺手关上门，“现在这个版本，只会让你神经麻痹两小时，算进步了吧？”
“真贴心。”林夜冷笑，“你要拿我试毒？”
“是帮你升级。”她纠正，“毒性越强，刺激越大，铠甲要是连这点都扛不住，也不配叫‘葬仪’了。”
林夜盯着她看了几秒，忽然笑了：“你就不怕它炸了，把你一起崩飞？”
“我早就在袖口涂了解药。”她摊开手，“而且，你死了谁给我镇魂香？我可不想半夜排队等复活。”
两人对视一秒，同时点头。
后院空地，林夜将铠甲平铺在石台上。
蝴蝶忍拔开瓶塞，用一根银针蘸取少量毒液，沿着铠甲缝隙缓缓注入。
刚碰上金属表面，整套铠甲猛地一颤，冥火暴起，火舌冲天而起，差点燎到屋顶。
“停！”林夜立刻伸手按住铠甲肩部，精神力强行灌入，“别触发净化！这是友方操作！”
系统界面疯狂闪烁：
【检测到未知生物物质入侵！启动清除程序——】
“清除个头！”他咬牙，直接切断权限连接，额头青筋跳了跳，“老子自己说了算！”
铠甲剧烈震颤，火光乱窜，边缘开始发红，眼看就要熔毁。
蝴蝶忍不慌，从怀里掏出第二支小瓶，淡粉色液体滴入毒液中，瞬间融合成浅紫。
“这是我姐姐留下的‘静绪素’。”她说，“专治各种不服。”
她再次下针，这一次，毒液缓缓渗入铠甲纹路，火焰不再暴动，反而变得柔和，颜色由赤红转为幽紫。
林夜能感觉到，铠甲内部的能量通道正在被一点点打通，那种冻结的僵硬感逐渐退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流动感。
“成了？”他问。
“还没。”她盯着铠甲表面，“等它自己吸收完。”
话音落下，铠甲突然发出一声低鸣，仿佛呼吸一般，所有毒液瞬间吸入，紧接着，一道道半透明的纹路从核心向外蔓延，形状宛如展翅的蝴蝶，边缘泛着微光。
林夜伸手触碰，指尖传来轻微的麻意，像是被静电打了一下。
“这不是防御纹。”他眯眼，“这是活性反应层。”
蝴蝶忍笑了笑：“看来它认得痛苦的味道。”
林夜活动手臂，铠甲自动贴合肢体，重量比之前轻了至少三成，冥火在纹路间流转，不再是单纯的火焰，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紫雾。
“试试威力？”他抬头。
“不急。”她收起瓶子，“先看看能不能抗住真正的攻击。”
话音未落，远处树梢一阵晃动。
风停了。
下一瞬，数十道血线破空而来，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，直扑林夜全身要害。
“千血丝绞杀！”
林夜本能抬臂格挡，铠甲刚升起冥火屏障，却见那些蝴蝶纹路突然自行亮起，一股浓烈的紫色毒雾喷涌而出，迎着血线撞上。
嗤——
血丝接触毒雾的瞬间，竟如遇烈火般迅速焦化、断裂，更有几根倒卷而回，顺着原路反噬，狠狠扎进偷袭者的手臂。
上弦之贰闷哼一声，抽身后撤，左臂已被毒雾腐蚀出大片溃烂，边缘发黑。
“你的血里全是毒素。”蝴蝶忍站在石台边，语气轻松，“连鬼都扛不住我的配方？”
上弦之贰眼神阴沉，盯着她手中的瓶子：“虫柱……你竟然把毒术用在这种地方。”
“时代变了。”她耸肩，“现在搞科研也得跨界。”
林夜低头看铠甲，蝴蝶纹仍在微微起伏，像是有生命般呼吸着。
“刚才那一击……”他喃喃，“它不是被动防御，是主动反击。”
“而且是智能型的。”蝴蝶忍走近，“它记住了血丝的频率和路径，下次再遇到同类攻击，反应会更快。”
林夜抬头看向远处树影，上弦之贰已退至二十丈外，正用血鬼术快速修复伤口。
“这招还能再来一次吗？”他问。
“看你撑不撑得住。”她说，“毒雾会反噬使用者神经系统，第一次麻痹两小时，第二次可能就是瘫痪。”
“那也得打。”林夜握紧拳，铠甲随动，“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瓶‘贴心礼物’？”
他一步踏出，冥火裹身，紫雾缭绕，整个人如同从深渊走出的猎手。
上弦之贰双手结印，血线再度凝聚，比刚才更密更疾，层层叠叠如网压来。
林夜不闪不避，双臂交叉护前胸，铠甲蝴蝶纹全数亮起，毒雾喷发，形成一道旋转的紫色屏障。
血丝撞上雾墙，尽数焚毁，反噬之力更强，顺着血线一路烧向上弦之贰经脉。
他脸色一变，猛地斩断自身血管，舍弃部分手臂强行脱身，身形化作血雾消散。
战斗结束。
林夜单膝跪地，呼吸粗重，左手已经开始发麻，指尖微微抽搐。
蝴蝶忍走过来，递上一支注射器，透明液体里浮着一点粉光。
“静绪素加强版。”她说，“打了之后十分钟内别说话，不然会笑到停不下来。”
“这么邪门？”他接过，自己扎进脖颈。
药液推进的瞬间，一股暖流扩散开来，麻痹感减轻。
“毒铠能反弹血鬼术，但代价不小。”他站起身，看着铠甲上的纹路，“得想办法控制输出强度。”
“交给我。”她说，“我可以做三档调节阀，平时锁住七成毒性，关键时刻再释放。”
“听着像改装摩托。”他笑。
“本质差不多。”她挑眉，“都是为了在合法边缘疯狂试探。”
两人走回主厅，林夜将铠甲挂在墙架上。
紫纹仍在缓慢起伏。
系统界面弹出提示：
【检测到新型能量结构，是否录入战斗模板？】
“录。”他直接确认，“名字就叫——毒铠·蝶蚀。”
蝴蝶忍坐在桌边，打开记录本，笔尖落在纸上。
“下次实验，我想试试把日轮刀涂层也换成复合毒剂。”她头也不抬地说，“反正你们这群人砍鬼从来不嫌多。”
林夜靠在门框上，看着她写字的侧脸。
“你就不怕哪天毒术失控，把自己也搭进去？”
她停下笔，抬起眼。
“怕啊。”她笑，“可比起看着姐姐一个人死，这点风险算什么？”
屋内安静了一瞬。
林夜没接话，只是转身走向供桌，拿起渡魂灯检查。
灯焰跳了一下。
这次不是幻觉。
灯火深处，隐约浮现出一张苍白的脸，嘴角微扬，似乎在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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