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光炸裂的瞬间，林夜感觉右臂像被铁钳夹住，整条经络都在抽搐。
他踉跄一步，单手撑地，掌心压着草叶上的灰烬。
虎杖冲过来扶他，声音发紧：“林哥！你脸色太差了。”
林夜没答，只是把渡魂灯从罐口拔出来，灯身滚烫，差点脱手。
他咬牙站直，盯着地上那堆冷却的岩浆残渣——漏瑚的气息彻底消失了，但空气中还飘着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。
“不是结束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是换了个玩法。”
钉崎野蔷薇蹲在收容罐边，手套沾了黑灰。
她抬头看林夜：“现在怎么办？他们不会放过我们。”
林夜抬手抹了把脸，指尖带出血丝。他没擦，任由那道红痕留在下巴上。
“他们想让我们滚蛋，得讲点证据。”
话音刚落，远处传来脚步声。几个学生围在树林边缘，指指点点。
有人小声说：“听说了吗？镇魂香会侵蚀咒力，用多了人会变咒灵。”
“虎杖刚才抱那个罐子，是不是已经被污染了？”
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来。
林夜冷笑一声，从系统袋里摸出一个银色U盘状的东西，往地上一拍：“行啊，今天就来验个明白。”
他抬头看向人群：“谁信这套‘镇魂香有毒’的鬼话，现在可以走。留下的，我给你们看真东西。”
没人动。
钉崎站起来，摘下护目镜塞进兜里，大步走到检测仪前。这台机器是高专标配，能实时读取咒力波动曲线。
她把手按上去，屏幕数字跳动几下，定格。
“昨天我测的是8.7，今天8.9。”她扫视四周，“涨了0.2%，你们管这叫‘腐蚀’？”
有学生嘀咕：“可能是潜伏期……”
“哦？”五条悟的声音从后方悠悠传来，“那你明天去体检中心说自己快死了，看医生信不信。”
众人回头，看见他双手插兜走来，墨镜反着晨光，嘴角挂着惯常的笑。
“老师！”虎杖愣了一下。
五条悟摆摆手，走到林夜旁边，瞥了眼他发黑的右臂：“挺得住？”
“死不了。”林夜靠在树干上，“只要别让我背锅。”
五条悟轻笑：“巧了，我最烦的就是——有人想甩锅还装无辜。”
他转向钉崎的检测仪，伸手调出历史数据界面：“这玩意儿能回溯三天内的咒力变化吧？让所有人看看，这段时间谁用了镇魂香，谁的数值暴跌过？”
没人接话。
林夜趁机把U盘插进接口，屏幕上立刻跳出一条时间轴。
“这是我改装过的记录仪，能捕捉微弱波动。”他说，“比如……某个偷偷摸摸录音的人。”
他举起一支微型录音笔，金属外壳刻着“监-辅-07”。
“今早在停尸间外捡的。”林夜晃了晃，“编号对应乐岩寺派来的‘辅助监督’。”
人群安静下来。
林夜按下播放键。
清晰的声音传出来：
“……必须制造恐慌，让学生远离殡葬馆。只要他们相信镇魂香有害，林夜自然待不下去。等我们接管咒灵处理权，资源全归总监部。”
短暂沉默后，哗然四起。
“这是要夺权啊……”
“所以那些谣言根本不是民间传的？”
五条悟缓缓摘下墨镜，六眼凝视录音笔，瞳孔微缩。
下一秒，他掌心发力，那支笔在他手里化成粉末，簌簌落下。
“磁场残留和乐岩寺办公室一致。”他语气平淡，却带着刺骨的冷意，“说话的人，上周闭门会议提过同样的方案——被我当场否了。”
他抬头环视一圈：“现在，有人还想说是剪辑伪造吗？”
没人敢应声。
林夜靠着树干，抬起右臂，衣袖滑落，露出那片蔓延的黑纹。皮肤下像是有细线在游走，隐隐发烫。
“你们真以为，我会拿三个同伴的性命开玩笑？”他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“要是镇魂香真会腐蚀咒力——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全场。
“第一个废掉的，就是我。”
空气凝固了一瞬。
虎杖走上前，站到他左边，拳头握紧。
钉崎也动了，走到右边，锤子往地上一杵，发出闷响。
三人并肩而立，谁也没说话，但姿态已经说明一切。
围观的学生开始退开几步，有些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
五条悟站在原地没动，忽然开口：“接下来，你想怎么玩？”
林夜没立刻回答。
他低头看着系统袋，里面还有三支未启用的镇魂香，标签写着“应急封印级”。
他知道，这场仗还没完。
乐岩寺不会认输，也不会露面。
他们会继续用规则、用程序、用“合法手段”一点点蚕食他的位置。
但他也不是只能挨打。
“玩？”林夜扯了下嘴角，“我不玩游戏。”
他抬头看向五条悟：“我要的是——实证。”
五条悟挑眉：“你还藏了什么？”
林夜没说话，而是从袋子里取出一张符纸，轻轻展开。
符面没有文字，只有一圈波纹状的印记。
“这是昨晚漏瑚暴动时，渡魂灯自动记录的能量轨迹。”他说，“它显示，在收容罐破裂前十分钟，有一道外部指令接入了高专主控系统——权限等级，总监直属。”
五条悟眼神变了。
“你是说……有人远程触发了警报延迟？”
“不只是延迟。”林夜盯着他，“是精准卡点。让裂缝扩大到临界值，又不至于当场爆炸。就像……在测试反应速度。”
虎杖皱眉：“谁会做这种事？”
“想知道答案？”林夜把符纸翻过来，背面浮现出一段加密代码，“那就得进一次高专数据中心。”
钉崎眯眼：“非法入侵？”
“不。”五条悟突然笑了，“是‘教师带队实训’。”
他戴上墨镜，转身面向校舍方向：“正好我这周有实践课，缺个案例分析。”
林夜看着他的背影，没动。
“老师，”他忽然喊住他，“你不怕惹麻烦？”
五条悟停下脚步，侧头一笑：“麻烦？”
“我就是专门来惹麻烦的。”
晨风吹过空地，吹散了最后一缕烟尘。
林夜收回视线，低头看着手中的符纸。那串代码正在缓慢闪烁，像是某种倒计时。
他把符纸折好，塞进系统袋。
右手无意识抚过腰间的渡魂灯，灯身仍带着余温。
虎杖看了他一眼：“你还撑得住吗？”
林夜点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“撑不住也得撑。”他说，“死人能办葬礼，活人还能被谣言干趴？”
钉崎哼了一声：“那群躲在办公室里的家伙，估计做梦都没想到我们会直接掀桌子。”
五条悟已经走出几步，忽然回头。
“对了，”他说，“刚才那支录音笔——”
林夜抬眼。
“我不是捏碎的。”五条悟笑了笑，“是它自己烧起来的。就在接触到我咒力的那一刻。”
林夜瞳孔一缩。
他立刻翻找系统袋，可刚才装进去的符纸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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