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手还贴在镇魂碑上，掌心的血已经干了，留下一层暗红的膜。
香灰落在地上，拼出的那个字眼看要成形，却被一阵风吹散。
他没动。
五条悟站在三步外，靠着断柱，呼吸比刚才稳了些。“你还撑得住？”
“死不了。”林夜低头看系统袋，“就是这玩意儿一直在震。”
袋子抖得厉害，像是里面关着什么活物。
一道金光从缝隙里钻出来，在空中划了个圈，展开成新的界面。
【心愿代办功能已解锁】
【可接收逝者未竟之愿】
【当前待办：3】
钉崎野蔷薇从侧门走进来，手里攥着自拍杆，指节发白。“我来了。你说需要个认识的人当引子？”
“对。”林夜点头，“你妈的事……抱歉提这个，但现在只有你能连上那段记忆频率。”
钉崎咬了下嘴唇，没说话，只是往前走了两步。
五条悟啧了一声：“你们俩搞这种煽情戏码，能不能提前通知我戴墨镜？”
“闭嘴。”林夜把最后一截镇魂香拿出来，“我要开通道了，你负责压住波动，别让六眼炸了。”
“真当我是发电机？”五条悟抬起手，六眼微亮，“行吧，算我欠你一场葬礼的出场费。”
林夜把香插进碑缝，指尖一弹火苗。青烟刚升起，就被一股力量拽着往天上拉。烟柱扭曲成螺旋，中间裂开一道口子，像是打开了看不见的门。
地面开始震动。
花园里的石灯接连亮起，一圈圈往外扩散光晕。最中心那块空地，泥土翻动，冒出嫩芽，转眼长成一片低矮的花丛。
“开始了。”林夜闭眼，将精神沉进去。
第一个影子出现在樱花树下。
是个老头，穿着旧式咒术师袍，背有点驼。他抬头看着枝头，嘴里念叨：“今年的花开得晚啊。”
林夜走上前：“您想看京都的樱花？”
老头转头，眼神浑浊却清明：“不是想看，是该看了。我走那天，正赶上花期，可我没敢回去。任务在身，不能请假。”
林夜回头，对五条悟点头。
五条悟抬手一挥，能量注入地面。林夜掏出一小撮骨灰肥料撒出去，同时默念咒文。土壤迅速变色，樱花树猛地抽高，枝头炸出大片粉白。
风起了。
花瓣飘在老头脸上，他伸手接住一片，笑了：“够了。这就够了。”
话音落下，身体化作光点，随风散了。
第二道影子浮现在凉亭边。
年轻女人，穿研究员制服，头发扎得整齐。她盯着桌上的一盘点心，半天不动。
“你想吃抹茶大福？”林夜问。
她点头：“实验那天早上，我说好晚上回来买一个。结果……回不去了。后来听说超市出了新口味，我一直想知道，甜不甜。”
林夜打开系统空间，调出物质重构模块。一枚热腾腾的大福凭空出现，表面还冒着白气。
女人伸出手，碰了一下。指尖穿过食物，但她脸上的表情变了。“原来……是软的。”
她低头咬了一口空气，眼角流下泪来。
“好吃。”她说，“比我想象的还甜。”
光点升起，她消失了。
第三道影子迟迟不来。
林夜等了半分钟，额头渗出汗。系统提示闪烁：【情感锚点不稳定，需强化连接】
他看向钉崎：“你得进来。”
“怎么进？”
“握住她的遗物，想着她最后一次见你的情景。”
钉崎抖着手从包里拿出一枚发卡，银色的蝴蝶形状。她蹲在地上，低声说：“那天她说要去出差，会很快回来。她抱了我一下，香水味很浓……我以为她还会回来吃饭。”
林夜将渡魂灯放在她面前，灯芯自动点燃。
光影晃动，第三个影子终于浮现。
是个中年女人，和钉崎长得像，站姿笔直，眼神坚定。她看着女儿的方向，嘴唇动了动。
没人说话。
林夜启动投影模式，将声音导向现世某个正在做梦的女孩。
“听着。”他说，“你现在说的话，会直接进她梦里。”
女人深吸一口气：“小蔷，妈妈没有抛弃你。那天的任务是假的，有人篡改了命令。我去查真相，结果被灭口。对不起……没能陪你长大。”
钉崎猛地抬头，眼泪砸在地上。
花园里静了几秒。
女人的身影开始淡去，她最后看了一眼女儿，微笑消失。
光桥出现了。
从花园中心冲天而起，七彩光带盘旋上升，穿透云层。远处几道罪源落点的方向，天际微光回应般闪烁了一下。
林夜松了口气，腿一软差点跪倒。五条悟眼疾手快扶了一把。
“你这哪是办葬礼，”他喘着气说，“这是在给全世界续命。”
“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。”林夜靠在碑边，“他们不该带着遗憾走。”
钉崎抱着自拍杆坐在地上，肩膀还在抖。东堂葵不知什么时候来的，轻轻拍她肩膀：“结束了，回家吧。”
她点点头，被人扶着离开了。
五条悟收回六眼能量，甩了甩手腕：“下次再让我当充电宝，记得付双倍报酬。”
“给你留个VIP席位。”林夜笑了一下，“以后每场都让你致辞。”
“免了。”五条悟后退两步，“这种地方，来一次就够了。”
他转身瞬移离开，原地只留下一点残影。
林夜独自坐在碑前，系统袋安静下来。香已经烧完，只剩一点余烬粘在底部。
他伸手摸了摸袋子，确认里面的道具都在。
突然，金光再次亮起。
面板自动弹出：
【高级往生堂升级完成】
【SS级任务已生成】
【请馆主查收】
他还没来得及点开，界面自己展开了。
【任务名称：封印宿傩手指·终极版】
【全球警报状态：持续】
【建议部署：立即启动防御阵列】
林夜盯着那行字，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。
风从花园吹过来，卷起几片花瓣，打在他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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