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手指还贴在镇魂碑上，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震颤。
那不是风，也不是地面的余波，是某种东西正从碑里往外爬。
他猛地抽手，掌心留下一道浅痕，像被谁用指甲划过。
“不对。”他低声说。
五条悟立刻站直，碎裂的墨镜下那只眼睛泛起微光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碑在动。”林夜的目光紧锁在那块石碑上，“不是字迹变淡……是有人在里面说话。”
话音刚落，一股吸力从地下涌出，腰间的系统袋剧烈震动。
灰白色的香屑从袋口溢出，在空中凝成一行扭曲的符文——【检测到未注销意识残留】。
林夜咬破舌尖，一口血喷在掌心，迅速画出微型渡魂阵。
血线刚连成环，碑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缝，一道半透明的人影缓缓浮现。
是羂索。
他的脸像是被水泡过很久的纸，边缘模糊，声音沙哑得像是从井底传来：“你……终于听见了。”
五条悟抬手结印，一层透明结界瞬间罩住三人。“别靠近他，”他说，“这玩意儿可能是陷阱。”
“不是陷阱。”林夜盯着投影，“是遗言。”
“你以为你赢了？”羂索嘴角扯了一下，“你以为封印我，就能阻止一切？”
“你已经被打散了。”林夜说，“魂体都撑不住，还谈什么计划。”
“我不是在反抗。”羂索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，“我在移交。”
“移交？”
“七大罪源……从来不是武器。”他抬起手，指尖指向天空，“它们是钥匙。每个世界都有裂缝，而往生堂的存在，只是延缓崩塌。”
林夜没说话。
“你们以为我是敌人？”羂索笑了，“可如果没有我收集这些执念，它们早就暴走，把所有世界拖进轮回之外的虚无。”
五条悟冷笑：“所以你是救世主？编故事也不打草稿。”
“我不是救世主。”羂索摇头，“我只是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。当一个世界死去，灵魂不该消失，而是需要归处。你们现在做的，正是我十年前就想启动的机制。”
林夜眼神一冷：“那你为什么要抢通道？为什么要操控宿傩？”
“因为没人信我。”羂索的声音低下去，“我说要建往生体系，他们说我疯了。我说灵魂不能随便抹除，他们把我当成叛徒。最后……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，逼你们看见。”
风停了。
空气沉得像压着石头。
林夜看着眼前这张残破的脸，忽然意识到一件事——这个一直被当作终极反派的男人，可能从未真正想毁灭什么。
他是想重建。
只是手段太狠，路走得太偏。
“所以你现在说什么？”林夜问，“临死前忏悔？还是继续洗脑？”
“都不是。”羂索抬眼，“我在告诉你，任务还没结束。罪源已经脱离我的控制，它们会飞向七个最不稳定的节点。如果没人接住，那些世界会开始吞噬彼此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身体开始崩解，化作无数光点升空。
林夜抬头，看见七道不同颜色的光柱冲天而起，分别射向远方——一道赤红坠入雪山深处，一道幽蓝扎进海底城，一道漆黑没入雨隐村上空……
“他在撒谎？”五条悟眯眼。
“不。”林夜摇头，“六眼神通不会看错能量轨迹。这些光……是真的在移动。”
“你要追？”
“追不上。”林夜闭眼感应，“它们已经锁定坐标，速度超过瞬移极限。我们现在能做的，只有等它们落地，再一个个去收。”
五条悟沉默几秒：“所以……我们刚才打的，其实是个预警系统？”
“也许吧。”林夜握紧拳头，“但他用了错误的方式，把自己变成了必须清除的目标。”
就在这时，系统袋再次震动。
一道金光从袋中射出，悬浮在空中，展开成任务面板：
【SS级紧急任务：封印宿傩手指·终极版】
【倒计时：71:59:43】
【任务说明：缺失】
林夜盯着那串数字，眉头皱紧。
“没有说明，没有奖励，连目标地点都没有。”他说，“这种任务以前从没出现过。”
“现在出现了。”五条悟靠在断柱边，“说明情况比你想的更糟。”
“你觉得……和刚才那些光有关？”
“肯定有关。”五条悟抬眼，“罪源散了，平衡被打破。某些本来被压制的东西，现在有机会冒头了。”
林夜低头看向镇魂碑。
碑面上，“镇魂”二字依旧残缺，但那一笔划开的痕迹，正在缓慢愈合。像是有什么东西，正从另一边试图修复它。
“系统升级了。”他说，“权限开了。按理说应该更强才对。”
“可有时候。”五条悟轻笑，“越高级的系统，越容易收到你看不懂的消息。”
林夜没回话。
他伸手摸向系统袋，掏出最后一截镇魂香。香身焦黑，只剩半寸长，顶端还有些余温。
这是最后一根了。
他记得第一次用这香的时候，差点被呛晕。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个驱邪的小道具。现在才知道，这香烧的是规则，引的是秩序。
他把香插进碑前的裂缝里，轻轻一点火。
青烟升起，盘旋一圈后突然炸开，化作七个方向的光丝，各自延伸至天际尽头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林夜喃喃道，“它不是让我们追，是让我们等。”
“等什么？”
“等它们落地。”他说，“每一个罪源降临时，都会引发一次‘灵魂潮汐’。那时候，往生堂必须到场，主持仪式，否则那个世界就会陷入永劫。”
五条悟挑眉：“所以你现在是宇宙殡仪馆馆长了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林夜苦笑，“以前我以为自己只是办葬礼的。现在看来，我是专门收拾烂摊子的。”
话刚说完，系统界面一闪，弹出新提示：
【跨世界锚点准备中】
【同步率：12%】
【预计完成时间：未知】
“同步率这么低？”林夜皱眉，“之前不是直接连上了吗？”
“因为你接的是意志投影。”五条悟说，“真正的连接，得等到所有锚点都被激活。而现在……有七个关键点失控了。”
林夜点头。
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炭治郎的世界、鸣人的世界、路飞的世界……全都处在风险之中。只要有一个地方出事，连锁反应就会蔓延。
他抬头望天。
云层深处，隐约有光流转，像是星辰错位，又像某种巨大的结构正在重组。
“你说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？”五条悟忽然问，“新的开始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林夜握紧衣角，“但我觉得……我们可能一直搞错了敌我。”
“现在说这个没用。”五条悟站直，“任务来了，就得做。”
林夜深吸一口气，把手按回镇魂碑。
掌心伤口还在渗血，血流入纹路，整座碑开始发烫。
“接任务。”他说。
【任务确认：封印宿傩手指·终极版】
【全球警报已发布】
【建议立即部署防御阵列】
风卷起他的长袍，灰烬从香尾飘散，落在地上，拼出半个残缺的符号。
像是某个名字的开头。
林夜蹲下身，用指尖碰了碰那堆灰。
温度还没散。
他知道，有些事已经开始了。
而他们，只是刚刚接到通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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