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跪坐在石碑前，手还搭在插进地面的半截剑柄上。
血顺着胳膊往下流，滴在碑面，红点慢慢晕开。
他没动，也不说话，只是看着那扇半开的黑门。
门内的光不再晃动，像风停了的湖面。
五条悟靠在柱子边，喘着气走过来。
他的墨镜裂了一道缝，一只眼睛泛着微弱的蓝光。
他站在林夜身后，声音有点哑：“结束了？”
“算是吧。”林夜低声道，“死的死了，走的走了。”
话刚说完，腰间的系统袋猛地一震。不是平时那种提示音，而是一股热流从袋子窜上来，直冲手腕。
他低头看去，一道金光从镇魂碑底部爬起，缠上他的手臂，像是活的一样。
耳边响起一个声音，不再是机械音，变得沉稳，带着回响：“检测到终极往生执行完成，万界平衡律动响应……‘万界殡葬系统’升格为‘万界往生殿’。”
林夜眨了眨眼，喉咙干得发紧。他抬起手，指尖碰了碰那道光：“确认升级。”
“权限验证通过。”声音落下，系统界面在他眼前展开，不再是灰白底色，而是深空般的黑，上面浮着无数光点，像星图。最中央一行字：万界往生殿·权限开放。
五条悟盯着他手腕上的光纹：“你这玩意儿，终于不卡了？”
“不止是不卡。”林夜咳了一声，嘴角带血，“是彻底换了个版本。”
他想站起来，腿却一软。刚才那一战抽空了所有力气，连呼吸都像拉风箱。
他咬了咬舌尖，强迫自己清醒，伸手摸向系统袋。
里面只剩几根断香、半张烧焦的符纸，还有渡魂幡的碎片。
这些东西原本只是工具，现在却开始发光，轻轻颤动，像是被什么唤醒。
“系统爸爸……”他低声说，“这次真不是求你，是恭喜你。”
系统没回应，但那股暖流又涌了一下，像是在点头。
五条悟扶住他肩膀：“别硬撑，再倒下没人抬你。”
“我不是撑。”林夜摇头，“我是接班。”
他把最后一点灵力压进指尖，在空中画出一道符。不是攻击用的，也不是防御阵，而是往生堂最初的标记——一个圆环套着十字，代表送行与安息。
符成的瞬间，地面震动。
裂缝从镇魂碑底下蔓延开来，像蛛网一样扩散。泥土翻起，露出下面一座六芒星阵。
阵心由骨灰、香屑和细砂组成，纹路里还嵌着几块碎瓷片，那是之前战斗中崩掉的镇魂灯残片。
“这就是你说的锚点？”五条悟眯眼看着。
“世界锚点。”林夜纠正，“以前打不开，现在……该我接手了。”
他伸手按进阵心。掌心伤口还在流血，血渗进纹路，沿着星芒流转。起初很慢，后来越来越快，整座阵法开始发烫。
五条悟后退半步：“你要把自己当燃料？”
“不用那么多。”林夜喘着，“我只是个引子。真正要见我的，是他们。”
话音刚落，六芒星爆发出强光。一道光柱冲天而起，穿透废墟，直射云层。
天空裂开一道口子，不是雷电，也不是风暴，而是一片星空缓缓浮现。
林夜闭上眼。
意识被拉进一片空白空间。无数画面闪现：燃烧的村庄、沉没的船舰、崩塌的忍村、咆哮的海王类……每一个场景里都有灵魂在呼喊，在挣扎，在等待一场体面的告别。
“来了。”他喃喃道。
信息像洪水一样涌进来。不同世界的意志投影接连出现，有的模糊，有的清晰。他用残存的裁决之力筑起屏障，只留下三个最强信号。
第一个是炭治郎的身影，站在雪山脚下，肩上扛着日轮刀。他没说话，只是深深鞠了一躬，然后递出一枚耳饰，落在虚空中。
第二个是草帽旋转的画面。风很大，帽子飞起来，穿过云层，最后停在一座无人岛上。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：“传说的终点，也需要一个送行者。”
第三个是查克拉凝聚的人影，站在火影石碑前。鸣人抬起头，眼神坚定：“忍界的亡魂，以后也拜托了。”
林夜睁开眼，声音沙哑：“只要往生灯不灭，随时召唤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，身体晃了晃。五条悟一把扶住他，发现他整条右臂都在发抖，皮肤下有光纹流动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烙进了血脉。
“你被种东西了。”五条悟皱眉。
“不是种。”林夜笑了笑，“是签了合同。”
他低头看向阵法中心。那枚炭治郎留下的耳饰静静躺着，草帽虚影绕着它转了一圈，最后化作一道金线，钻进系统袋。鸣人的查克拉印记则融入了镇魂碑，碑面浮现出新的字：可召唤·往生服务已建立。
五条悟看着他，忽然笑了：“下次办葬礼，记得给我留个演讲位。”
“你哪来的资格？”林夜斜他一眼，“上次念悼词念错三个名字，家属差点揍你。”
“那是意外。”五条悟耸肩，“而且我收了束花，态度到位。”
两人说着话，气氛松了些。可就在这时，林夜胸口突然一闷。不是疼痛，而是一种沉重的拉扯感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苏醒。
他低头看去，发现镇魂碑上的“镇魂”二字，其中一个笔画正在变淡。
不是风化，也不是破损。
是字迹在动。
像有人在里面，试图划开刻痕。
五条悟察觉不对，立刻站直：“怎么了？”
林夜没回答。他慢慢抬起手，指尖碰了碰碑面。那一瞬间，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爬上来，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笑。
不是宿傩，也不是羂索。
是一个更早的声音。
来自最初的任务失败记录，来自第一个没能送走的灵魂，来自系统诞生前的黑暗。
林夜的手指还在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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