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手还插在通道的门缝里，血顺着指尖流进墙壁。
那些光点没再晃动，反而安静下来，像是等他做出选择。
五条悟站在他身后半步，呼吸很重，但没说话。
刚才那一击耗掉了太多力气，连站都得靠栏杆撑着。他只低声问了一句：“还能打吗？”
林夜没回头，只是把另一只手从系统袋里抽出来。
镇魂香已经烧完，袋子空了一半，只剩几根残灰还在冒烟。
他握紧拳头，掌心被渡魂钉划出的伤口裂得更深，血滴在地上，形成一个小小的圈。
这不是阵法，也不是符文，就是他自己画出来的线。
“能。”他说，“只要他们还想走。”
话音落下，地面猛地一震。
不是来自脚下，而是从头顶传来。
整个通道像是被人从外面敲了一下，嗡嗡作响。
那些漂浮的光点开始旋转，速度越来越快，最后连成一道环，围绕着林夜缓缓上升。
七颗罪源碎裂的地方，黑雾正在凝聚。
羂索站在远处，手里捧着那团浑浊的晶体。
他没有急着动手，反而笑了。“你还真以为，这些灵魂是来帮你战斗的？”
林夜抬眼：“他们是来选路的。”
“可笑。”羂索抬起手，七块碎片飞起，在空中重新拼合，“我给他们秩序，你给什么？一场无声无息的告别？”
“给自由。”林夜一步踏前，脚踩进自己画的血圈里，“让他们决定要不要活，要不要忘，要不要再回来。”
血圈亮了。
不是火光，也不是金光，是一种温润的白，像清晨第一缕照进殡仪馆的阳光。
它顺着林夜的腿往上爬，缠上他的手臂，最后停在他的胸口。
系统袋突然震动。
所有残留的香灰、断掉的符纸、烧焦的幡布全都飘了出来，在空中自动重组。
它们不像是被风吹起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。
五条悟瞪大眼睛：“这是……”
“往生裁决。”林夜伸手，一把抓住那团凝聚的核心，“改！”
金光炸开。
不再是符箓形态，而是一柄巨剑从他掌心拔地而起。
通体鎏金，剑身刻满名字——炭治郎姐姐的名字、宁次的名字、还有那些没留下姓名的普通人。
每一笔都是他亲手写下的悼词。
“这波血赚。”林夜咧嘴一笑，抬剑指向羂索，“你说你要救赎，那你问过他们吗？”
羂索脸色变了。
他猛地挥手，七颗罪源彻底融合，化作一团扭曲的人形怪物。
它没有脸，也没有四肢，全身由黑雾和嘶吼组成，每走一步，周围的光点就被吸进去一颗。
“这就是新世界的基石！”他大吼，“我会让所有人不再痛苦！”
林夜冲了出去。
剑比人快，直接斩进聚合体的胸口。
一声巨响，左臂当场断裂，可断口处立刻长出新的肢体，而且这次，那只手竟握着半截渡魂幡。
“你用我的东西反打我？”林夜冷笑，“那就别怪我不讲武德了。”
他转身就是一脚，踢中聚合体膝盖，顺势下劈，巨剑横扫，将再生的部分全部砍碎。
可对方根本不痛。
它只是继续逼近，一边吸收光点，一边扩大体型。
通道开始变形，墙壁向内挤压，空气变得稀薄。
五条悟咬牙，双手结印。“无下限术式——全域展开！”
空间瞬间扭曲，聚合体的动作慢了下来。
“三秒！”他吼道，“给你三秒！”
林夜没回应。他把剑插进地面，双手按住胸口。那里还在跳，但他知道，接下来这一招，可能要命。
“系统爸爸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最后一次求你。”
系统袋发出一声轻响，像是叹息。
下一秒，他撕开衣领，用剑尖划破胸膛。血喷出来，不是洒向地面，而是被巨剑吸收。剑身上的名字一个个亮起，声音也跟着响起——
“我想回家。”
“我不想变成鬼。”
“请让我安息。”
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，形成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。
巨剑离地而起，悬浮在林夜头顶。他抬头看着它，笑了。
“这不是我的审判。”他说，“是他们的。”
剑落。
正中聚合体心脏位置。
轰的一声，黑雾炸开，羂索整个人被掀飞出去，撞在墙上。他挣扎着爬起来，却发现自己的手开始透明。
“不可能……我是为了拯救……”
“拯救不是绑架。”林夜一步步走过去，“你没资格替别人做决定。”
就在这时，通道入口传来脚步声。
虎杖冲了进来，怀里抱着破裂的收容罐。他的眼睛已经全黑，嘴角咧到耳根。
“哈哈哈！区区人类，也配审判我？”
宿傩完全体出现了。
他一把撕开胸膛，十二条手臂伸展开来，狂笑着扑向林夜。与此同时，聚合体也趁机翻身而起，两只怪物同时压来。
五条悟想挡，却被一股力量弹开，重重摔在地上。
林夜来不及反应。
可就在宿傩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，一道人影从侧壁阴影中跃出。
东堂葵大喝一声：“不义游戏！位置交换！”
光芒一闪。
宿傩的身体消失了。
再出现时，已在东京塔最顶端——正午阳光直射的位置。
“什么？！”他怒吼，皮肤瞬间冒烟，肌肉开始碳化。
林夜抬头，看到那一幕，立刻举起巨剑。
“最后一击！”
剑光冲天而起，穿过通道顶部，直达云霄。
宿傩在阳光中惨叫，身体一块块剥落，最终化为灰烬随风散去。
通道内，聚合体因失去外部干扰源开始崩溃。羂索跪在地上，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消失。
“你们根本不懂……这才是真正的救赎……”
“我们懂。”林夜走到他面前，把剩下的半截剑插入地面，“但我们选择尊重死亡。”
剑光落下。
羂索的身影连同罪源核心一起被封入一块石碑。碑面浮现两个字：镇魂。
四周一下子安静了。
虎杖倒在不远处，呼吸平稳，皮肤恢复常温。东堂葵瘫坐在墙边，手还保持着结印姿势，但已经没了力气。
五条悟靠着柱子，嘴角带血，却笑了：“干得漂亮。”
林夜没动。
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柄。刚才那一击耗尽了所有力量，现在只剩下半截，连握都握不稳。
血还在流，顺着胳膊往下滴。
一滴，两滴，落在石碑上，晕开一个小红点。
他抬起头，看向通道尽头那扇半开的黑门。
门内不再有哀鸣，只有一片宁静的微光，轻轻晃动，像有人在里面挥手告别。
他知道，有些事终于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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