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手指缓缓靠近那扇黑门，距离还有十厘米时，一股异样的酥麻感已然从指尖传来。
他没缩手。
身后五条悟靠在栏杆上，呼吸很重。刚才那一击耗掉了太多咒力，六眼的负担比谁都大。他抬手抹了把脸，掌心带出血痕，眼睛却还睁着。
“还能撑。”他说，“别管我。”
林夜点头，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系统袋。袋子表面有些发烫，像是内部能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。他扯出一支镇魂香，用力一划，香头擦过金属平台，火星四溅。
青烟升起的瞬间，脑子里那些画面全被压了下去。
炭治郎姐姐的脸、宁次闭眼前的眼神、面具男哭着喊琳的名字……全都退到了远处。但它们还在，像贴在玻璃后面的人影，静静看着他。
“这门不对劲。”林夜低声说，“它不单是通道，是容器。”
五条悟喘了口气：“你看出什么了？”
“它在吞东西。”林夜盯着门缝里漏出的光，“灵魂进来容易，出去难。刚才送走的那些，只是被锁住的一小部分。”
话音刚落，地面猛地一震。
两人同时踉跄了一下。林夜伸手扶住门框边缘，掌心触到那层骨灰画成的符纹，一股电流似的刺感直冲脑门。
七道光柱从天边射来。
红、黑、紫、灰、暗金、深蓝、墨绿——颜色各不相同，轨迹却一致，全部砸进大门中央。撞击声像雷暴炸开，整座东京塔都在摇晃。
“第七个罪源要落了！”五条悟咬牙站直，“不能再等！”
林夜已经冲到了阵眼旁。他抽出随身带着的渡魂幡碎片，那是之前净化鬼舞辻无惨时留下的残片，上面还沾着一点灰白色的粉末。
他把碎片插进地面裂缝。
能量回路发出一声尖鸣，原本平稳上升的黑门突然一顿，边缘的石基停止拼接。
“有效！”林夜低吼，“给我争取三秒！”
五条悟双手结印，苍的咒力凝聚在掌心。他没用领域展开，直接将力量灌进渡魂幡碎片。金色的光顺着裂纹蔓延，暂时封住了主阵眼。
可就在最后一道绿色光柱即将合拢时，门后传来了笑声。
不是嘲讽，也不是狂妄，是一种近乎平静的愉悦。
羂索走了出来。
这次没有投影，也没有虚影。他的脚踩在平台上，影子清晰地落在金属地面上。手里握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晶体，里面翻滚着浑浊的情绪。
“嫉妒之罪。”林夜认出来了，“你集齐了。”
“不止。”羂索轻轻摩挲晶体表面，“你们每一次净化，我都收下了残留的执念。你们以为在送别亡魂，其实是在为我铺路。”
林夜盯着他：“你说拯救？可他们只想安息。”
“安息？”羂索笑了，“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。遗忘才是最残酷的刑罚。而我，给了他们存在的意义——重组、重塑、再造秩序。”
“你把人当材料。”林夜声音沉下去，“这不是救赎，是圈养。”
羂索不再说话，只是抬起手，将最后一颗罪源缓缓推向大门中心。
林夜知道不能等了。
他猛地扯下胸前一块骨灰战甲残片——那是当初用鬼之骨灰炼制的护心甲，后来碎了，一直带在身上当纪念。
他用力掷向门缝。
“让逝者自己选！”
战甲碎片撞上门沿的刹那，一声钟响荡开。
不是从外面传来的，是从门里面。紧接着，无数轻叹响起，像是几百个人在同一时间呼出一口气。
黑门剧烈震动。
原本正在融合的七道罪源开始紊乱，颜色交错闪烁，能量链出现断点。门体上升的速度慢了下来。
“他们在回应。”林夜喃喃道，“他们不想被改造成你的‘新世界’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继续痛苦。”羂索终于变了脸色，“只要我还掌控规则，就没有真正的终结。”
他挥手，一道暗流冲向林夜。五条悟立刻挡在前面，双臂交叉格挡，却被震得倒退三步，嘴角再次溢血。
“别硬接！”林夜一把拉住他胳膊，“他现在和罪源同频，正面打不过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五条悟喘着气，“等他自己良心发现？”
“不。”林夜看着那扇半开的门，“我要进去。”
“你疯了？”五条悟瞪着他，“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被扭曲的灵魂，你现在进去等于主动送葬！”
“所以我才要去。”林夜松开手，走向大门，“往生堂的意义不是阻止死亡，是让人能好好告别。如果连选择的权利都被拿走，那我们做的所有事都是笑话。”
他停在门槛前。
一只脚抬起，踩进了门内。
脚下不再是金属平台，而是一种柔软又结实的质地，像是踩在某种生物的表皮上。空气变得厚重，呼吸都要用力。
五条悟站在外面，六眼死死盯着门内的结构：“里面有东西在动……好多灵魂，被锁在墙里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夜回头看了一眼，“你跟不跟？”
五条悟咧嘴一笑：“你说呢？老子可是最强。”
他也迈了进去。
两人并肩站在通道内部。四周漆黑，只有远处漂浮着一些微弱的光点，像被困住的萤火虫。每一点光背后都有一个名字，一段记忆，一场没能完成的告别。
羂索站在前方不远处，手中七颗罪源悬浮成环，缓缓旋转。
“欢迎来到终点。”他说，“也是起点。”
林夜往前走了一步。
地面忽然传来震动。
不是来自脚下，而是从头顶。整个通道像是活了过来，墙壁开始收缩，那些光点剧烈晃动，仿佛要被重新吸入黑暗。
“他在重启程序。”五条悟低声道，“想强行融合所有灵魂。”
林夜立刻取出系统袋里的最后一支镇魂香，点燃后插在地上。青烟升腾，形成一圈防护屏障，暂时稳住了周围的波动。
“没时间犹豫了。”他说，“必须打断那个环。”
“怎么断？”五条悟问。
“用最原始的办法。”林夜握紧拳头，“打爆它。”
他冲了出去。
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。一拳砸向罪源环的连接点。空气爆裂，能量四散飞溅。
羂索侧身避开，反手一掌拍出。黑雾凝成利刃，划过林夜手臂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血洒在地，却没有滴落。
每一滴都悬浮起来，被通道吸收，化作新的符文刻进墙壁。
“你的伤也会成为养料。”羂索说，“放弃吧。”
林夜没答话，甩手扔出三枚渡魂钉，钉入罪源环下方的支撑点。钉子燃烧，释放出镇魂之力，短暂削弱了能量循环。
五条悟抓住机会，跃起发动简易版苍。
“去你妈的秩序重建！”
光球轰在罪源环侧面，炸开一片裂痕。
林夜趁机再冲一步，整个人撞进能量场中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，但他没停下，双手猛抓其中一颗罪源晶体。
“这是他们的执念！”他吼道，“不是你的砖石！”
晶体在他掌心崩裂。
一道凄厉的哀嚎响彻通道。
其他六颗罪源同时震颤，光芒忽明忽暗。
羂索第一次露出惊色。
林夜站在裂开的能量环前，浑身是血，手指还在抽搐。他抬头看向对方，声音沙哑：
“下一个，轮到谁？”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