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手还在发抖,血从脸颊滑到下巴,滴在阵法边缘的瞬间,紫光暴涨。
他没时间擦。右手死死攥着裁决符链,左手猛拍腰间的系统袋,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撕出来的:“强制接入‘往生术’原始协议!授权码——林夜·执行者·Ω级!”
空气静了一瞬。
一道金光从殡葬馆方向射来,横穿夜空,在东京塔上方展开成巨大的光幕。上面浮现出几行古字:
“往生非灭,乃分——善念归香,恶念成幡,执念化桥。”
林夜瞳孔一缩,脑子里像被雷劈过。
原来不是消灭灵魂,是把缠在一起的东西分开。善的部分做成镇魂香,恶的炼成渡魂幡,剩下的执念,搭成通往安息的桥。
他懂了。
可虎杖那边已经撑不住。双眼赤红,嘴角咧开,宿傩的声音直接在空气中响起:“这术……本该由我掌控。”
五条悟冲过去想封印,却被一股黑气撞飞,后背砸在塔壁上,滑下来时咳出一口血。
林夜咬破舌尖,一口血喷在最后一支镇魂香上。香身燃起金焰,他一把将它插进阵眼裂缝。
火光顺着纹路蔓延,像树根扎进土壤,迅速覆盖整个阵法。原本的罪源阵开始扭曲、变形,暗紫色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白光。
“以万界平衡之名!”林夜吼出仪式词,“开往生之门!”
话音落,整座塔震了一下。
天空裂开一道口子,双月重叠的光柱直射而下,照在香火顶端。金焰冲天而起,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周围的黑影全动了。
数百道咒灵从城市各处涌来,悬浮在塔周围,发出低沉的嘶吼。但林夜用系统扫了一眼,发现它们体内都有微弱的人类波动——那些本该消散的灵魂,一直被锁在诅咒里。
“五条!”林夜回头,“六眼神通还能用吗?”
五条悟抹掉嘴角的血,站起身,眼睛睁开一条缝:“能用一次。”
“那就用!锁定所有灵魂锚点,别让它们乱窜!”
五条悟抬手结印,六眼神光爆发,扫描全场。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光点,每一个都连着一道黑影。
“标好了。”他说。
“虎杖!”林夜转向那个摇晃的身影,“听着,这是你的身体!守住它!”
虎杖抱着头,牙齿咬得咯咯响,声音断断续续:“我……不想……被吞掉……”
“那就别松手!”林夜大喊,“你不是容器,你是人!给我睁眼!”
虎杖猛地抬头,赤红中闪过一丝清明。
就在这一刻,林夜双手合十,掌心夹住渡魂灯。灯芯自动点燃,青烟升腾,与金焰交汇。
三人灵力顺着某种无形的回路连接在一起。林夜是核心,五条悟提供定位,虎杖则成了临时的共鸣体。
光柱从他们头顶升起,直冲云霄。
下一秒,所有黑影剧烈颤抖。
一道道洁白的光点从它们体内剥离,缓缓上升,像萤火虫汇成河。越来越多,最后变成一场流星雨,划过夜空,消失在天际。
那是被解放的灵魂。
林夜跪在地上,呼吸急促。每送走一个灵魂,他的脑袋就像被锤子砸一下。系统界面疯狂闪红:“灵魂负荷超限!强制关闭高阶技能!”
他没关。
直到最后一个光点升空,整片天空安静下来。
阵法的光熄了大半,只剩下几缕残烟在地面游走。虎杖瘫倒在地,昏迷前低声说了一句:“我……还能撑住……”
五条悟站在原地,没去扶他。盯着那些消散的流星,忽然说了句:“老师……你也是这样走的吗?”
林夜没听见。
他靠着栏杆坐下来,手指还在抽搐。系统提示音响起:【往生术原理已完全解锁,后续可自主优化流程】
他扯了下嘴角,没笑出来。
这时候,空中残留的紫雾突然动了。
它凝聚成人形,五官清晰,正是羂索。
不是投影,也不是幻象。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奇怪的平静:“你们称之为净化……可那痛苦的灵魂,难道不该由我重组?让他们不再受遗忘与虚无之苦?我才是真正的往生者。”
林夜抬起头,喘着气。
“你以为你在救赎?”羂索看着他,“不,你只是在执行系统的清洗程序。把不符合规则的存在,统统删掉。”
风刮过平台,吹乱了林夜的头发。
他慢慢站起来,抹掉嘴角的血,声音很轻:“如果‘拯救’是把人变成工具,那我宁可只做一场干净的送别。”
渡魂灯自动飞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直击羂索影像。
光爆一闪,影像碎成无数碎片,消散在风里。
系统提示再次响起:【往生术原理已完全解锁,后续可自主优化流程】
可林夜没再看它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刚才那一击,不只是用了灵力,还有某种更深的东西——像是从无数场葬礼里攒下来的执念。
五条悟走过来,看了他一眼:“你还站得住?”
“死不了。”林夜说。
“虎杖得送回去。”
“等会儿。”林夜摇头,“阵法还没彻底停。”
他说对了。
地面最后一丝紫光突然收缩,全部涌入阵眼中心。那里出现了一个小洞,黑得不像阴影,倒像是能把光吸进去的东西。
洞口边缘开始往上爬,金属平台自动拼接,形成一圈石质基座。接着,两扇门的轮廓浮现出来。
黑色的大门,缓缓升起。
林夜盯着它,心跳加快。
他知道这门不该在这里。往生堂地下才有这种结构,怎么会出现在东京塔?
五条悟也察觉不对:“这门……通哪?”
林夜没回答。
他伸手想去碰,却被一股冷风逼退一步。那风里带着味道,不是血腥,也不是腐烂,是一种……熟悉的感觉。
像炭治郎姐姐临终前握着他手时的温度。
像宁次闭眼前点头的那一秒。
像某个世界里,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哭着说“琳,对不起”。
记忆碎片撞进脑子,疼得他蹲下来。
五条悟扶住他肩膀:“喂!”
林夜摆手,强行站直。
他知道这门通哪里了。
不是某个地方。
是所有没能好好告别的尽头。
他抬起脚,往前走了一步。
黑色大门已经升到一人高,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,像是用骨灰画成的符。
五条悟在他身后喊了一声:“你真要进去?”
林夜没回头。
他的手离门还有十厘米,指尖已经开始发麻。
门缝里,有光漏出来。不是白的,也不是金的。
是眼泪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