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手指还悬在半空，水晶球最后映出的画面没有消失。
那个女人的嘴型卡在他视线里，像卡进了一根刺。
他猛地闭眼，再睁开时已经转身抓起渡魂灯。镇魂香塞进腰袋，动作干脆利落。
“东京塔。”他说，“现在就走。”
虎杖没多问，紧跟一步。五条悟站在原地没动，但下一秒人影已经不见。
林夜抬手按住系统袋，殡葬馆的空间波动瞬间将他和虎杖推出往生堂。脚落地时，冷风扑面，头顶是巨大的红白相间的塔身，脚下金属平台微微震颤。
五条悟正站在圆形平台上，低头看着地面。那里刻着一圈复杂的纹路，中心凹陷，形状和之前乐岩寺用过的晶体阵法几乎一样。
“来了？”五条悟头也不抬，“这玩意儿缺个启动钥匙。”
林夜扫了一眼四周。锁链断裂的痕迹挂在栏杆上，像是被人硬扯断的。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腥味，不重，但持续不断。
“不是血。”虎杖吸了口气，“是……某种封印松动的味道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怀里收容罐突然抖了一下。
三人同时转头。
罐子表面开始发烫，符纸边缘卷曲，接着“啪”地一声炸开。红光从裂缝中溢出，宿傩的手指直接冲了出来，速度快得看不清轨迹。
林夜反应更快。
他甩手打出一张金符，口中低喝：“往生裁决！”
金光如链，横空而出，在手指即将触碰到阵眼的瞬间缠了上去。两者撞在一起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，像是铁器刮过石板。
手指剧烈扭动，试图挣脱，但金链越收越紧。
林夜单膝跪地，一手撑住地面，另一只手死死控制符链。额头青筋跳了一下。
“它想进去。”他说，“不是巧合，是设计好的路线。”
五条悟蹲下身，手指划过阵纹边缘。蓝光顺着他的指尖蔓延，照亮整圈刻痕。
“这不是复制。”他声音沉了几分，“是升级版。原来的阵靠晶体供能，这个需要活体咒灵的精粹才能激活第一环。”
虎杖喘着气，抱着空罐往后退了两步。脸色有点发白。
“宿傩……刚才笑了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我能感觉到他在笑。”
林夜没回头。他盯着被禁锢的手指，发现表面正渗出黑色细丝，沿着金链往上爬，像是藤蔓缠树。每爬一寸，符文的光芒就暗一分。
“系统。”他在心里下令，“扫描阵法结构，标记薄弱点。”
【正在解析】
【目标锁定：三处能量节点位于阵法外围】
【建议优先破坏东侧连接枢纽】
林夜咬破指尖，用血在空中画了个短符。血珠滴落前被他弹向金链，瞬间融入其中。原本减弱的光芒重新亮起，暂时压住了黑丝的侵蚀。
“东侧。”他对五条悟说，“交给你。”
五条悟站起身，双手结印，咒力凝聚在掌心。他刚要动手，忽然停住。
“等等。”他眯起眼，“空气中没有施术者的波动。没人在这里发动术式。”
林夜皱眉：“意思是？”
“意思是。”五条悟缓缓抬头，“这只手指自己飞过来的。阵法自己开了引路信号。我们面对的不是某个躲在暗处的人，而是一套自动运行的机制。”
虎杖靠在栏杆上，呼吸还没平复：“就像……程序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林夜冷笑，“有人把罪源阵做成了插件，只要插上合适的‘电源’就能启动。”
他看向被束缚的手指，黑丝仍在缓慢推进。时间不多了。
“不能再等。”他说，“必须打断连接。”
五条悟点头，身形一闪已绕到阵法东侧。他抬起手，苍的力量轰然释放，直击地面节点。
轰的一声，金属平台剧烈晃动。一道裂痕从击中点蔓延开来，阵纹的光闪了两下，随即熄灭一处。
可就在那一瞬，另外三个角落突然亮起暗紫色的光点。像是备用电源被触发，能量流重新接通。
林夜察觉到不对劲。金链上的压力陡增，宿傩的手指猛然发力，差点挣脱束缚。
“不止一个备份。”他低声道，“这阵法会自我修复。”
虎杖扶着栏杆站起来，眼神有些涣散：“宿傩……在说话。他说……钥匙已经到位。”
林夜心头一紧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——宿傩的意识正在通过残存联系影响虎杖。如果控制不住，虎杖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突破口。
“离阵远点。”他对虎吼了一句，“别让它借你的感知渗透进来！”
虎杖踉跄后退，靠在塔壁上，双手抱住头。
五条悟再次结印，准备攻击第二处节点。这次他用了更强的输出，蓝光几乎照亮半边天空。
又是一声爆响，第二处节点崩解。但和刚才一样，新的光点立刻在更深处亮起，位置偏移了，像是学会了规避攻击。
“它在学习。”五条悟收回手，语气变了，“这不是死阵，是活的。”
林夜盯着那不断再生的纹路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。
“不是学习。”他说，“是反馈。每一次破坏都在给它提供数据。它在适应我们的打法。”
他低头看手中的裁决符链，黑丝已经爬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。再这么下去，符文撑不过三分钟。
“系统。”他再次下令，“调取往生堂数据库，查所有类似结构的阵法记录。重点筛选带‘自动迭代’特征的案例。”
【检索中】
【匹配成功：编号W-739，‘噬魂回路’，出自火影世界·秽土转生衍生技术】
【备注：可通过吞噬灵魂能量实现阵法进化】
林夜瞳孔一缩。
“难怪……这不是单纯的咒术阵，它是混合体。一边用咒力驱动，一边用灵魂污染做养料。”
五条悟走回来，站到他旁边：“所以只要有人送来足够的‘材料’，它就能一直复活？”
“对。”林夜盯着阵眼，“而宿傩的手指，就是第一块燃料。”
虎杖靠着墙，声音微弱：“我……还能撑住。它还没完全进来。”
林夜看了他一眼，没再多说。他知道虎杖在硬扛，也知道这种状态撑不了多久。
“只剩一个办法。”他说，“强行剥离连接，不管阵法会不会反击。”
五条悟挑眉：“你会受伤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夜深吸一口气，“但总比让这东西完成启动强。”
他双手合拢，将裁决符链收紧到极限。金光压缩成束，狠狠勒住宿傩的手指。黑色丝线疯狂挣扎，发出类似嘶吼的声音。
与此同时，他另一只手掐出殡葬师特有手印，准备发动强制分离仪式。
五条悟立刻警觉：“你要用自己的灵力当导体？疯了吧！”
“没别的选择。”林夜额角渗出血丝，“要么我现在断它，要么等它自己连通，到时候整个东京都会变成祭品。”
他咬牙，灵力开始外放。
就在这一刻，塔底传来一声闷响。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。整座塔轻微震动，平台边缘的灯逐一亮起，颜色却是诡异的深紫。
林夜眼角一抽。
“不好。”
话音未落，宿傩的手指突然静止。黑丝停止蔓延，金链的压力骤减。
然后，手指缓缓转动，指向林夜。
它动了嘴。
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张合，而是直接在所有人意识里响起声音。
“你拦不住的。”
林夜猛地抬头。
手指悬浮在半空，被金链锁着，却像有了生命。它的指尖轻轻勾了一下，一道极细的黑线射出，擦过林夜脸颊，划开一道血口。
血珠落下，正好滴在阵法边缘。
暗紫色的光瞬间暴涨。
林夜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
“快毁掉它！”他冲五条悟大喊，“现在！趁它还没吸收那滴血！”
五条悟抬手就要出招。
可就在这时，虎杖突然抬起头，双眼泛起赤红。
他张开嘴，声音不再是自己的。
“太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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