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还在吹。
林夜低头看着桌上的草帽，边缘卷了又卷，帽带也有几处裂口。
路飞站在旁边，没再说话，只是把手撑在桌角，指节微微发白。
表格已经填好了，但系统光幕依旧闪着红边，任务状态卡在“待激活”。
林夜伸手点了一下提交按钮，提示音立刻响起：【情感纯度不足，无法解锁SS级往生任务】。
他皱了皱眉，抬头看向路飞。少年正盯着那顶草帽，眼神不像平时那样跳脱，反而沉得像海底的礁石。
“你真想办这个葬礼？”林夜问。
“当然。”路飞声音不高，却很稳，“艾斯是我哥。我当上海贼王之前，得让他知道，我一直在走。”
林夜没回话，手指轻轻搭在草帽边缘。就在指尖触到布料的一瞬——
【叮！】
【检测到高浓度羁绊波动】
【物品评级提升至SS级】
【绑定“兄弟之誓”灵魂契约】
【艾斯·波特卡斯往生任务解锁进度30%】
系统提示直接炸了出来，连震动都比平时重了几分。
林夜瞳孔一缩。他终于明白问题在哪了。普通的预约流程只能处理常规委托，可艾斯不一样。
他是烧尽自己救下弟弟的人，是顶上战争里燃到最后的火把。这种葬礼，不是靠一张纸就能启动的。
必须有个信物。
一个能代表“传承”的东西。
路飞缓缓把手从桌上移开，退后半步，双手垂下，站得笔直。他没笑，也没挠头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夜。
林夜深吸一口气，把草帽小心托起，翻过来看了看内圈。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，像是被火焰燎过。
他转身走向祭坛，将草帽放在镇魂灯正下方。灯光照上去，帽影投在墙上，竟隐约拉长了一瞬，像有个人影站在后面。
香炉里的灰还温着。林夜抽出三支镇魂香，插成三角阵型，分别对应“引魂”“安魄”“归墟”三个节点。火石一擦，青烟升起，绕着草帽缓缓盘旋。
系统界面开始滚动数据流，符文一层层展开，像是打开了什么封印。
【SS级羁绊确认】
【往生仪式准备中】
【需补充：海风净尘、火焰残烬、兄弟血契】
林夜扫了一眼要求，眉头微动。前两项还好办，最后一项……血契？
他转头看向路飞：“你要割血？”
路飞咧嘴一笑，抬手就咬破了手指，一滴血落在草帽边缘。布料吸进去的瞬间，整顶帽子似乎轻颤了一下。
系统光幕随之刷新：【血契完成】【任务进度提升至45%】
“这就行了？”路飞问。
“差得远。”林夜摇头，“还得去推进城旧战场取艾斯的火焰残灰，再等一场赤道海风过来，才能正式启动仪式。”
路飞点点头，没觉得麻烦。他重新把草帽推回林夜面前：“那它先放你这儿。等我回来，一起送哥哥上路。”
林夜没接话，只是把草帽收进灯罩下的保险阵里。阵法启动时发出一声轻响，像是锁扣合拢。
外面忽然传来水声。
不是下雨，也不是潮汐拍岸，而是海水从深处涌动的声音，带着某种节奏，像是有人在水底说话。
林夜抬头望向窗外。
海面翻了起来，浪头高出平常好几倍，中间裂开一道口子。一个低沉的声音顺着水流传进来：
“林夜阁下。”
是甚平。
“鱼人岛的深海垃圾不能再拖了。那些沉船里困着太多亡魂，它们已经开始影响洋流。”
林夜站在原地没动。他知道甚平说的“垃圾”不只是破船废铁。有些船只沉得太久，死在里面的人怨念不散，变成了缠着海流游荡的恶灵。这些东西会腐蚀珊瑚，毒害鱼群，甚至引发海底地震。
“坐标给我。”林夜开口。
水面一阵波动，一串数字随着退潮浮现在岸边沙地上，像是被浪写出来的。
“今晚就能处理？”甚平问。
“今晚。”林夜点头，“我会用海王类牵引绳配合镇魂香，把污染源一次性清掉。”
“感激不尽。”甚平的声音渐渐远去，“往生者会记住您的仁德。”
话音落下，海面恢复平静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。
林夜转身回到祭坛前，检查系统状态。草帽周围的能量场已经稳定下来，但后台仍在加载更多数据。进度条卡在45%，后面的步骤一项比一项难。
他刚想坐下休息，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保险阵里的异样。
草帽的影子……动了。
不是风吹的晃动，也不是灯光变化造成的错觉。那影子抬起手，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，就像有人站在灯后比划。
林夜猛地站起身，靠近阵法边缘。
影子又静止了。
他伸手按住保险阵的开关，准备调出监控记录。就在这时，路飞突然开口：
“我第一次拿到这顶草帽的时候，是香克斯给的。”
林夜停下动作，回头看了一眼。
路飞靠着墙，双手抱在脑后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“他说，等我变得更强，就要亲手还给他。但现在……我觉得这帽子不止是约定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压低：“它也带着艾斯的一部分。每次我戴着它战斗，都觉得他在看着我。”
林夜没说话，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系统界面上。
他知道路飞说得没错。很多强者留下的东西，不只是纪念品。那是他们意志的延伸，是活着的人和死者之间的桥梁。
而现在，这座桥正在殡葬馆里发光。
林夜点燃一支新香，插在草帽旁边。香火燃起时，空气中飘出一丝极淡的焦味，像是火焰烧过木头的味道。
系统提示再次弹出：【检测到火焰残烬波动】【来源：草帽内部纤维】
【建议立即采集样本，用于仪式填充】
林夜拿出一根细银针，轻轻刮下一点布料纤维。刚放进试管，液体就泛起红光，像是里面有火苗在跳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你早就准备好了。”
路飞笑了下，没解释。
林夜把试管收好，顺手打开通讯阵盘，准备联系鬼杀队借点鬼之骨灰当净化媒介。刚输入一半指令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很轻，但频率很稳。
林夜抬头。
索隆站在门口，手里提着一把断刀，刀刃从中间裂开，像是被巨力震碎的。
“听说你这儿能修刀？”他问。
林夜看了他一眼，又看了看桌上的草帽。
“今天挺忙。”他说，“先排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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