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又是一震。
林夜刚按下祭坛的自检开关，指尖还没来得及收回，系统界面就猛地跳出红字警告：【外部高压信号逼近】【数量二十】【武装等级：海军制式火器】。
他抬头看向门口。
殡葬馆前的街道上，一队全副武装的海军士兵已经列成两排，枪口统一朝向大门。
中间站着一名中将，披着深蓝大衣，手按刀柄，眼神冷得像铁。
“林夜！”那中将声音压得很低，“你涉嫌非法拘禁能力者、扰乱海上秩序，现依法执行逮捕。”
林夜站在门槛上没动。
他知道这些人来得不是时候。
收容罐还在隔离槽里发烫，地底的震动也没停，系统防御阵法正处于延迟状态，三秒内无法启动。
三秒。
足够子弹打穿他的胸口。
他手背青筋跳了一下，手指悄悄移向腰间的镇魂香。
只要再等半秒，他就能抽出一根点燃，强行激活应急符阵。
可对方没给他这个机会。
“动手。”中将抬手。
二十支枪同时抬起，瞄准线直指林夜眉心。
就在扳机即将扣下的瞬间，街角传来一声酒瓶滚地的脆响。
“哐当——”
所有人一愣。
只见一个红发男人摇晃着走来，手里拎着半瓶朗姆酒，皮衣敞着，左眼罩在阳光下反着光。
他脚步歪斜，像是随时会摔倒，可每一步落点都刚好踩在海军阵型的空隙上。
他走到队伍正前方，往地上一坐，仰头灌了一口酒。
然后冲着中将咧嘴一笑：“哎呀，这么热闹？”
中将脸色变了：“香……香克斯？”
“嗯？”那人晃了晃脑袋，像是喝醉了，“你说啥？我耳朵不好使。”
“这里是海军执法行动，请您不要干涉！”
香克斯没答话，只是把酒瓶举到眼前，对着阳光晃了晃，嘟囔：“这酒啊，就得趁热喝。凉了就没劲了。”
说着，他忽然抬脚，踢飞脚边那个空瓶。
瓶子飞出去的刹那，他张口一吐，半口酒液喷向空中。
酒雾悬在阳光下，像一道流动的琥珀。
香克斯猛地转身，右手握紧瓶底，朝着空气狠狠劈下。
“谁敢动我兄弟的店？”
话音落下，那一片酒雾炸开。
无形气浪呈扇形横扫而出，所有枪械在同一瞬断裂。枪管扭曲成麻花，弹匣崩飞，零件叮叮当当地砸了一地。
二十名士兵僵在原地，没人敢动。
中将拔刀想挡，刀刃刚出鞘就被震偏，直接插进自己脚边的石板缝里。
香克斯踉跄两步，一屁股坐在街心，举起剩下的酒瓶朝林夜晃了晃：“继续喝啊……本大爷还能战。”
他靠在墙边，眼皮耷拉，像是随时要睡着。
可整个街道，没人敢上前一步。
林夜站在门槛上，心跳还没平复。
他认得这个名字。路飞提过太多次了。为了救一个孩子断掉手臂的男人，四皇之一，红发香克斯。
现在这个人，正坐在他的店门口，用一瓶酒废掉了二十支枪。
中将咬牙盯着香克斯，拳头攥得咯吱响。
但他最终没下令撤退，也没再进攻，只是挥手示意部下后退五米，保持警戒距离。
街道恢复安静。
只有风吹过旗杆的声音。
林夜走下台阶，在香克斯身边蹲下。两人视线平齐。
“您没必要为我得罪海军。”他说。
香克斯咧嘴笑了，眼角的疤跟着抽动了一下：“我不是为你。”
他抬起手，指向殡葬馆的牌匾：“我是为了那个能让艾斯安息的人。”
林夜怔住。
“这地方，”香克斯慢悠悠地说，“以后算我红发的地盘。”
说完，他仰头，把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，然后随手把瓶子往后一扔。
“哐啷”一声，碎了。
林夜沉默几秒，从袖子里取出一支镇魂香，轻轻插在香克斯身旁的地缝里。
火石一擦，香点燃了。
青烟升起，袅袅飘向天空。烟雾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影轮廓——短发，脸上有雀斑，嘴角带着笑。
是艾斯。
香克斯望着那缕烟，忽然笑了一声：“这小子，终于能睡个好觉了。”
他伸手摸了摸香灰，低声说：“谢了。”
林夜没说话，只是看着远处的海军。
那些人虽然退了，但军舰还在海面上停着，炮口对准岸边。这场对峙还没结束。
香克斯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，摆摆手：“别管他们。有我在，没人敢开炮。”
“可您总会离开。”林夜说。
“会有人来的。”香克斯眯起眼睛，“路飞那家伙，迟早也要回来。”
林夜心头一动。
他还想问什么，香克斯却突然抬手，打断他。
“嘘——”
他竖起一根手指，贴在唇边。
接着，他缓缓转头，看向街尾。
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。
一个身影正从拐角处走来。
赤脚，草帽，脸上带着傻笑。
是路飞。
他一路小跑冲到门前，看见香克斯时猛地刹住脚步，瞪大眼睛：“香克斯？！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香克斯咧嘴一笑：“来看看你的殡葬大哥。”
路飞挠头：“哦哦，你们认识啊？”
林夜翻了个白眼：“谁是你殡葬大哥？”
“就是你啊！”路飞一拍胸脯，“我来找你办葬礼的！”
林夜皱眉：“谁的？”
“艾斯的！”路飞收起笑容，低头看着地面，“我一直没好好送他一程。我想……我想让他知道，哥哥，我还在往前走。”
香克斯听着，没说话，只是默默把手搭在路飞肩上。
林夜看了他们一眼，转身走进店里。
几分钟后，他拿出一份登记册和一支笔，递给路飞：“填表吧，预约时间。”
路飞接过笔，咧嘴一笑：“太好了！我就知道你能行！”
他低头开始写，字歪歪扭扭，差点划破纸。
香克斯靠在墙边，看着这一幕，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林夜站在门口，扫视四周。
海军仍在远处守着，香克斯看似醉倒，实则呼吸平稳有力。路飞埋头填表，嘴里哼着不知道哪来的歌。
风忽然大了些。
林夜注意到，香克斯插在地上的那支镇魂香，原本笔直升起的烟柱，忽然弯了一下。
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过。
他低头看去。
香灰底部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脚印。
很小，像是小孩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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