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手指刚碰到电源开关，屏幕里的草帽少年转过头。
不是路飞。
是小时候的他自己。
他猛地后退一步，心跳撞在胸口。那张脸太熟了，可他从没见过自己穿草鞋站在钟楼下。
香炉的烟还在飘，但方向变了，朝着展台卷去，像被什么东西吸过去。
头顶的往生钟又响了一下。
这次声音更重。
紧接着屋顶炸开一道裂口，阳光刺进来，照得满地灰尘乱飞。
一个人影踩着光柱落下，脚尖点地，连灰都没扬起来。
黄猿。
他穿着海军大将的白袍，懒洋洋地站直身子，一手插进裤兜。
“哟，打扰了。”他说，“查个通缉犯，顺便看看你这殡葬馆是不是合法经营。”
林夜没说话，左手已经滑到腰后，握住了渡魂幡的柄。
刚才那一幕还没消化，现在又来个大将突袭。
他呼吸压得很低，眼角扫向角落的钢琴——琴键有轻微震动，布鲁克在。
“我这里只办往生仪式。”林夜开口，声音稳住，“不收逃犯。”
“是吗？”黄猿笑了笑，“可情报说，你这儿常有海贼出没。路飞、索隆、甚平……名单挺长啊。”
他话音没落，右腿突然抬起，一记光速踢直轰林夜面门。
林夜翻身横滚，同时抽出渡魂幡往前一甩。
幡面展开瞬间，数十只海王类虚影浮现，层层叠叠挡在身前。
光束穿透第一层鲸影，再破第二层鲨形，第三层章鱼触手缠住余劲，硬生生把冲击扭偏。
可攻击还是撞上了后面的镇魂香储柜。
柜门炸成碎片，金黄色的香粉喷涌而出，像沙暴一样弥漫整个大厅。
林夜趁机退到阵眼位置，背靠地板纹路，手指按上地面。
索隆留下的剑意还在，微弱但能用。
“哎呀，打坏东西了。”黄猿摊手，“不好意思啊。”
他嘴上说着抱歉，下一秒却抬脚再踢，目标直指林夜脚下阵法核心。
林夜咬牙，将渡魂幡插入地缝，引动残余能量。
三头巨鲸虚影从香雾中冲出，环绕大厅游走，形成动态屏障。
光速踢击中其中一头，虚影崩散，但另外两头立刻补位，把攻击路线封死。
“我说了，这里是殡仪场所。”林夜站起身，“不是你们抓人的训练场。”
“哦？”黄猿歪头，“那你解释下，为什么这么多海贼都往你这儿跑？”
他不再进攻，而是环顾四周，目光落在展台上的罗杰外套上。“还有这件遗物……也是合法来源？”
林夜没答。他知道对方在试探，也在观察。黄猿看似随意，其实每一步都卡在节奏点上。这种人不能硬拼，得拖，得变。
他忽然提高声音：“镇魂香遇音波共振会激发安抚效果？”
话音落下，钢琴响起一段轻快旋律。
布鲁克坐在角落，骷髅手指在琴键上跳跃，一段魅惑音符混入香雾。
原本紧绷的海军士兵眼神渐迷，有人开始抬腿，接着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整队人马莫名其妙跳起了踢踏舞，枪都拿不稳。
黄猿皱眉，想提速闪避，却发现脚下光影迟滞半秒。
他低头看去，香雾贴着地面流动，和音波交织在一起，竟影响了他的果实能力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说，“两个小把戏组合起来，还真有点麻烦。”
林夜抓住机会，把最后几撮镇魂香倒入阵眼。
地板纹路亮起幽蓝光芒，与香雾结合，凝成新的屏障。
三头巨鲸虚影重新成型，绕着大厅旋转，压迫感拉满。
“黄猿大将。”林夜朗声道，“我这里办的是往生仪式，不是通缉令发布处。
若您真关心正义，不如看看那些死于非命的海军亡魂，可曾得过体面安息？”
黄猿眯起眼。
林夜继续说：“系统记录显示，过去三年，东海海域有七百二十三名海军士兵死于海王类袭击，无人追悼，遗体未归。
他们的怨念值高达八级，随时可能化作怨灵反噬舰队。”
他说完，悄悄启动扫描功能。
果然，在黄猿身上捕捉到一丝极淡的怨念残留——来自某个已故同僚的灵魂羁绊。
“你是在暗示我失职？”黄猿语气冷了几分。
“我只是提供服务选项。”林夜摊手，“免费为阵亡者举行集体往生仪式，净化怨气，降低海域暴动风险。你要不要考虑一下？”
黄猿没动。
跳舞的海军还在继续，有人已经跳到脱力，却停不下来。布鲁克的琴声越来越流畅，节奏掌控得恰到好处。
“你还藏了别的帮手？”黄猿问。
“没有。”林夜摇头，“就一个会弹琴的老骨头。”
“呵。”黄猿笑了下，“你以为这点小手段就能挡住我？”
他抬起右腿，全身光芒暴涨，显然是要放大招。
林夜立刻将渡魂幡抽出，插入另一处节点，激活海兽共鸣阵的备用线路。
三头巨鲸虚影合体，变成一条百米长的龙鲸，盘踞在大厅上空，口含香雾，随时准备扑击。
“你可以试试。”林夜盯着他，“但这一脚下去，不只是柜子会被毁。阵法中枢一旦破裂，所有被困在这栋楼里的灵魂都会失控。包括那些本该安息的客人。”
黄猿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他知道殡葬馆的特殊性。这里不是普通建筑，而是连接生死的节点。
要是真把阵法打崩，后果不止是破坏公物那么简单。
“你很聪明。”他说，“知道怎么让人收手。”
“我也只是想好好做生意。”林夜说，“谁都不想闹出人命，对吧？”
黄猿看了看四周跳舞的部下，又看了看头顶盘旋的巨鲸虚影，终于收回腿。
“这次就算了。”他说，“但我记住你了。”
他转身走向破洞，阳光从背后照进来，身影拉得很长。
就在他即将跃出的刹那，林夜开口：“下次来，提前预约。临时拜访容易误伤客户。”
黄猿停下，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哟，还挺讲究。”
然后他纵身一跃，消失在屋顶之外。
大厅安静下来，只有钢琴声还在继续。
海军士兵们一个个累瘫在地，踢踏舞终于停了。香雾缓缓沉降，落在地板上，像一层薄霜。
林夜松了口气，拔出渡魂幡，拄在地上支撑身体。
刚才那一连串应对耗了不少精力，尤其是强行调动索隆留下的剑意，让他太阳穴直跳。
他抬头看向角落。
布鲁克正用肋骨夹着琴弓，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。
“新曲子怎么样？”骷髅笑着说。
“不错。”林夜喘了口气，“就是下次别等我说暗号才动手。”
“我这不是配合你的节奏嘛。”布鲁克耸肩，“再说，我也得确认你是真林夜，不是哪个冒牌货。”
林夜一愣。
他想起刚才屏幕上那个童年自己。
那不是幻觉。
有人在他记忆里动了手脚。
他低头看展台，罗杰外套还在，投影系统关闭，但系统里还存着那张合照的残影。
钟楼的指针停在十二点，像是某种倒计时。
他伸手摸向保险阵，取出路飞的草帽。
草帽静静置于桌上，帽沿的磨损处仿佛还留存着往昔的阳光与风暴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很轻，但确实有人在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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