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林夜手指一紧，迅速将路飞的草帽塞回保险阵深处。
他没抬头，只用眼角余光扫向角落的钢琴。
布鲁克坐在那里，骷髅的手指搭在琴键上，像是早就等好了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林夜轻轻点了下头。
这是他们之前定下的暗号——有敌靠近，就由布鲁克主控节奏。
布鲁克咧嘴一笑，琴声响起。
音符轻快跳跃，像春天的溪水，叮咚流淌。
残留的镇魂香雾被这旋律一引，立刻泛起粉紫色的波纹，缓缓扩散到大厅每一个角落。
原本瘫坐在地的海军士兵忽然站了起来。
有人甩了甩头，可下一秒脚就不听使唤地动了。一个接一个，他们开始牵手、转圈、踢腿，跳起了整齐划一的圆舞曲。
连那个还在咬牙坚持的中将，也举着刀原地旋转起来，脸上的怒意全变成了迷糊。
林夜松了口气，手却没离开渡魂幡。
他知道，这种平静不会太久。
果然，就在布鲁克弹到第三小节时，一道黑影从柱子后闪出。
一只漆黑如墨的手掌猛地拍在钢琴盖上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琴音戛然而止。
黑胡子站在那里，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。他低头看着布鲁克，声音低沉：“吵死了。”
林夜心头一沉。
这家伙居然能抗住音波？镇魂香加魅惑旋律的组合都没让他失神？
更糟的是，黑胡子另一只手已经抬起，五指成爪，直抓布鲁克的头骨。
“别碰我的钢琴。”布鲁克突然开口。
他的骷髅头“咔”地一声，毫无征兆地转了一百八十度，眼窝黑洞洞地盯着黑胡子，嘴里发出熟悉的笑声：“呦吼吼！客人，请听下一乐章——《死亡交响曲》！”
琴声炸起。
不再是轻柔的舞曲，而是沉重如雷的战鼓节奏。每一个音符都像重锤砸进人心，震得空气都在抖。
原本沉浸在舞蹈中的海军士兵猛然清醒，眼神从迷茫变成愤怒。
他们低头看自己的枪，又看向黑胡子。
下一秒，集体开火。
子弹呼啸而出，打得黑胡子不得不后退一步。他抬手挡下几发，冷笑一声：“有点意思。”
林夜抓住机会，手指按进地板缝隙。索隆留下的剑意还没散，虽然微弱，但足够激活备用线路。
他低声念动口诀，三头巨鲸虚影从香雾中浮现，盘旋上升，封锁住黑胡子四周的空间。
“你来得不是时候。”林夜站直身体，“这里是殡葬馆，不是你抢东西的地方。”
“抢？”黑胡子嗤笑，“我来找的是真相。罗杰的日志投影里，为什么会有你的脸？你们到底在藏什么？”
林夜没答。
他知道对方是冲着线索来的，和黄猿不一样。黄猿是为了任务，黑胡子是为了自己。
布鲁克的琴声没有停。
旋律越来越激昂，像冲锋的号角。海军士兵们不再犹豫，端着枪步步逼近黑胡子。有人受了伤，走路一瘸一拐，可脚步没慢。
黑胡子脸色变了。
他没想到这些本该被控制的人，反而成了攻击他的力量。
“区区音乐，也敢操控人心？”他低吼一声，双臂猛张，一团黑色能量在掌心凝聚。
林夜立刻察觉不对。那股气息和鬼舞辻无惨有些相似，但更混乱，夹杂着某种海贼的霸气波动。
“布鲁克！”他喊了一声。
布鲁克会意，琴声骤变。
一段高亢的小提琴独奏加入进来，是他用肋骨夹着琴弓拉出的。
音浪如潮水般涌出，与钢琴共鸣，形成双重冲击波。
整个大厅都在震动，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黑胡子的能量球刚推出一半，就被这股音波硬生生压了回去。
他踉跄后退，撞翻了一排陈列柜。
碎片四溅，几张泛黄的地图散落出来，其中一张赫然是红色路线图，边缘写着“拉夫德鲁”三个字。
林夜瞳孔一缩。
那是天龙人奴隶喊出的名字。
现在竟出现在黑胡子身上？
布鲁克没给他细想的时间。琴声再次拔高，最后一个和弦轰然落下。
所有海军士兵在同一刻扣下扳机。
密集的枪声几乎连成一片。
黑胡子怒吼着挥动手臂，释放出一团巨大的黑暗冲击波，将面前的士兵全部震飞。
但他自己也被逼到了墙角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你们……以为这样就能赢我？”他咬牙切齿，“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！”
“那你搞错地方了。”林夜一步步走近，渡魂幡横在身前，“这里只送走亡魂，不接待疯子。”
黑胡子死死盯着他，又看了看仍在演奏的布鲁克，忽然笑了。
“好啊。今天算你们狠。”
他猛地跺脚，地面裂开一道缝。一股浓烟喷出，遮住了视线。
等烟散去，他人已经不见了。
只留下地上一枚烧焦的航海图残片，和一枚嵌入地板的金币。金币上刻着洛克斯的标志，正微微发烫。
林夜没动。
他知道，这枚金币是追踪信标，也是挑衅。
布鲁克停下演奏，骷髅头慢慢转回正面，手指轻轻敲了敲肋骨：“这曲子，拉布一定会喜欢。”
他说完，肩膀微微晃了一下，像是终于撑不住了。
林夜看了他一眼：“你还行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布鲁克坐直，“只要还有音乐，我就不会倒下。”
林夜点点头，转身走向展台。
罗杰的外套还在那里，投影系统关闭了，但系统里还存着那张合照的残影。钟楼的指针停在十二点，像在等待什么。
他伸手摸了摸保险阵入口，确认草帽安全。
这时，布鲁克忽然说：“刚才那段记忆影像……是真的吗？”
林夜回头。
“我是说，你小时候真的和路飞认识？”
林夜沉默几秒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确实不知道。那段画面太真实，可他完全没有印象。
“也许有人改了你的记忆。”布鲁克轻声说，“就像当年有人篡改日志一样。”
林夜握紧了渡魂幡。
如果真是这样，那幕后之人一定知道ONE PIECE的秘密。
而且，很可能就在这个世界。
他正要说话，外面传来一阵骚动。
有人在敲门，节奏很急。
林夜皱眉。这个时候谁会来？
布鲁克站起身，走到窗边看了一眼，回头说：“是红发海贼团的人。”
林夜一愣。
他们怎么会来？
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开门，门已经被踹开了。
一个披着红发的男人冲了进来，手里拿着一把断刀，衣服上有血迹。
他看到林夜，直接扔出一张卷轴。
卷轴落地展开，上面画着一座钟楼，和合照里的那座一模一样。
男人喘着气说：“路飞在等你。时间不多了。”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