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统空间袋震动的瞬间，林夜抬手按住腰间的袋子。
他刚想追击垃圾鱼，却察觉到殡葬馆内部的阵法出现了异常波动。
索隆不见了。
原本在地板上刻画海兽共鸣阵的位置，只剩下一圈残缺的符文痕迹。
那些线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，边缘泛着微弱的蓝光。
林夜立刻转身冲向大厅中央的召唤阵台。他知道出事了。
指尖划过阵盘表面，几道裂纹浮现出来，那是刚才索隆刻下的阵法残留。
他顺着纹路摸过去，触碰到一道极细的刻痕——这图案他见过，在阎魔刀柄上出现过一次。
“搞什么鬼……”林夜低声嘀咕，迅速催动香炉金火注入阵眼。
火光一闪，投影浮现。
画面里是一座孤岛，悬浮在灰白虚空中。
地面布满刀痕，石碑林立，每一块都刻着名字和断裂的剑形符号。风沙掠过碑面，发出沙沙声响。
镜头拉近，索隆正靠坐在一块墓碑旁，嘴里咬着一把刀，另外两把横放在膝盖上。
他额头有血迹，呼吸急促，但眼神没乱。
林夜松了口气：“还活着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身影从最后一块石碑后走了出来。
黑袍披肩，单手持剑，步伐沉稳。虽然只是个影子，可那股压迫感直接穿透了投影传了过来。
鹰眼残影站定，开口第一句就是：“你连自己的路都没看清，还想当别人的剑术顾问？”
索隆抬头，声音沙哑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接下三刀。”鹰眼抬起剑，“能撑住，就让你回去。撑不住，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。”
话音落下，第一刀还没出，空气已经扭曲。索隆猛地翻身跃起，三把刀同时格挡。
轰！
冲击波炸开，地面裂成蛛网状。索隆落地时单膝跪地，虎口崩裂，血顺着刀柄流下来。
林夜盯着屏幕，手指快速翻动符纸。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战斗，是剑意层面的压制。索隆现在面对的根本不是实体，而是某种规则级的考验。
“系统爸爸，这个时候别掉链子啊。”他低声念叨，抽出一炷镇魂香插进召唤阵边缘。
香火燃起，投影画面微微晃动。
鹰眼收剑，站在原地不动：“你追求变强，但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强。你怕输，所以拼命练剑。可真正的剑士，不怕失败，只怕迷失。”
索隆喘着气站起来：“少废话，再来！”
第二刀来了。
比第一刀更轻，几乎没带风声。可就在剑尖点出的刹那，索隆左臂直接炸开血花，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他整个人被掀飞出去，撞在石碑上，滑落下来时半边身子都麻了。
林夜皱眉。这样下去撑不了第三刀。
他立刻拉开音乐房的方向通讯：“布鲁克！准备《死亡乐章》，最高频段输出！”
几秒后，琴声响起。
低沉的大提琴音混着骷髅特有的空腔共鸣，像潮水一样涌入孤岛空间。那些原本静止的石碑开始震颤，裂缝中逸散出淡淡的光点。
是剑意碎片。
历代败者留下的执念，在乐声引导下短暂复苏。
鹰眼眉头微动，第一次露出一丝意外。
索隆趴在地上，耳朵捕捉到了那旋律。前奏刚过，他就听出了熟悉的节奏——那是他们草帽团常在甲板上演奏的曲子，每次庆祝胜利都会弹的那一首。
“喂……你们也在这儿？”他咧嘴笑了下，血从嘴角溢出。
琴声越来越强，碎光环绕着他旋转。断臂的痛楚还在，可心里某个地方突然通了。
他想起自己为什么拿剑。
不是为了别人认可。
不是为了打败谁。
是为了证明，这条路，他走得通。
鹰眼举起第三把剑。
这一刀，无声无息。
索隆咬紧牙关，用还能动的右手抓起地上那把断刀，左手勉强托住刀背。他没有摆架势，也没有喊招式名。
只是一刀劈了出去。
歪斜的，不成章法的，甚至有点狼狈。
可这一刀，带着一股死也不退的劲儿。
剑风撞上鹰眼的刀气，居然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残影停住，剑尖离索隆喉咙只有半寸。
两人对视几秒。
鹰眼缓缓收剑入鞘。
“还差得远。”他说完这句话，身体开始变得透明。
林夜在投影前捏紧了拳头。他知道试炼还没结束，但至少，索隆活下来了。
香火渐渐熄灭，画面模糊。
最后消失前，他看到索隆靠着石碑坐了下来，左手扶着伤臂，右手指向天空，像是在指某个看不见的目标。
他的左眼，在那一瞬间闪过一道金光。
林夜收回手，看向香炉。金火跳了一下，随即恢复正常。
他低头检查系统空间袋，收容罐还在震动，但频率变了，和刚才索隆触发机关时的波动完全一致。
“这俩玩意儿有关联？”他喃喃自语。
外面传来脚步声。
布鲁克推开门，琴弓还拿在手里：“刚才那首曲子，弹得我骨头都在抖。那个岛上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回应？”
林夜没回答。他重新点燃一炷镇魂香，放进召唤阵中心。
火光再起时，孤岛的画面回来了。
索隆还在原地，但周围的石碑全部转向了一个方向。最中间那块“败者之冢”的背面，浮现出一行新字：
“唯有斩断过去之人，方可触及未来。”
鹰眼残影站在碑顶，重新拔出了剑。
这一次，他身后出现了九道影子，每一把剑的样式都不相同。
索隆慢慢站起身，把三把刀全都叼在嘴里。
他吐掉其中一把，低声说：“这次换我先出手。”
刀锋划破空气的刹那，林夜感觉到召唤阵剧烈震动。
香炉里的火苗猛地窜高，烧焦了旁边一张符纸。
整个殡葬馆的灯闪了一下。
林夜盯着屏幕，手指已经搭上了渡魂幡的柄。
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刀，会决定很多事。
索隆跃起，三刀齐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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