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把收容罐收回系统空间袋，手指刚离开袋口，殡葬馆的大门就被撞开了。
木门砸在墙上反弹回来，带起一阵尘。
甚平站在门口，怀里抱着个小孩，鱼人族的特征很明显，但皮肤发紫，四肢被层层叠叠的塑料环和破渔网缠着，有些地方已经勒进肉里。
他快步走进来，声音低沉：“林夜，救人。”
林夜没问情况，直接从腰间取下镇魂香，点燃插在香炉边的小铜座上。三炷并排，火光稳定。
他蹲下检查那孩子，呼吸很弱，脉搏断断续续。不只是外伤，体内有东西在干扰生命气息，像是某种残留的怨念。
“这孩子被拖了好久。”林夜说着，指尖一挑，香灰洒在塑料缠绕处。那些本该僵硬的材料居然微微抖动，像活的一样。
甚平点头：“海底现在有三片‘钢铁岛屿’，全是人类丢下来的垃圾堆起来的。它们会移动，会吸东西，珊瑚、海王类尸体、甚至活着的鱼都被卷进去。这孩子是巡逻队发现的，当时他已经昏迷，漂在一片废料群边缘。”
林夜皱眉：“这些东西不该自己动。”
“它们不是自己动。”甚平声音更沉，“是里面有东西在推着它们走。我们试过炸开两处，结果碎片重组得更快。昨天一头抹香鲸游进去，出来时整个头都变了形，嘴里全是铁锈味的东西，没撑过半天就死了。”
林夜站起身，看向窗外。海面看着平静，但水底的情况显然不对。
他伸手按了按胸口，那里还在发烫，和之前收容罐共鸣的感觉相似，但更模糊。不是同一个源头，但性质接近。
“你来找我，不只是为了救这孩子吧。”
甚平直视他：“我要你去清理那三座岛。
不是拆，是净化。
那些死在垃圾里的海洋生物，它们的怨气没散，被人造的东西困住了。
你在鬼杀队办过那种仪式，能把残魂引出来。这次也一样。”
林夜没立刻答应。他回头看了眼香炉。
金火还在烧，但火苗边缘泛着一丝灰白，像是掺了杂质。
刚才那道裂痕没再扩大，可裂缝周围多了几道细纹。
他拿起渡魂幡，轻轻一抖。幡面“往生”二字闪过微光，其余六个字安静如常。
没有系统提示，也没有任务弹窗。但这事不能不管。
“行。”他说，“但我不会下海。”
甚平一愣：“那你怎么清？”
林夜转身走向墙角的道具架，从最底下抽出一根黑色绳索。
绳子表面刻满符文，末端连着一个青铜钩。
“海王类牵引绳。”他甩了甩绳子，“上次索隆说东海出现一头迷路的蓝鲸，我顺手绑了个标记。现在还能连上。”
他走到窗边，打开通风口，将绳子抛出去。绳子没落地，半空就消失了。
几秒后，海面翻涌，三十个巨大的黑影从深处浮上来，整齐排列在殡葬馆外的水域。
全是抹香鲸，体型庞大，背上都有淡淡的符文印记，那是之前林夜留下的追踪标记。
“它们听我的。”林夜说，“我会让它们组成清污队，潜下去把那些岛拆开，你的人负责外围警戒，别让活物靠近。”
甚平松了口气：“能控制数量就好。我们鱼人岛不敢轻易动武，怕激起更大混乱。”
林夜点头，又取出三枚镇魂香，分别嵌进三个铜铃里，挂在牵引绳中央。
“香烟能压制怨气扩散，等鲸群带回污染源，我在岸上处理。但如果里面藏着引爆物或者咒印装置，就得另想办法。”
话音刚落，系统空间袋突然震动。
林夜拿出来一看，收容罐正在轻微跳动，罐身上的果实图案颜色更深了，三片叶子缓慢旋转，几乎转了半圈。
他盯着看了两秒，把罐子塞回袋子里，没多说。
外面传来骚动。
一头抹香鲸发出急促鸣叫，其他鲸鱼立刻调整位置，围成防御阵型。
林夜冲出大门，看到远处海面拱起一个巨大隆起，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深海往上顶。
“那是……？”甚平眯眼。
隆起破水而出，一头怪物浮现在海面。
体型比普通抹香鲸大三倍，全身覆盖着金属板、塑料块、断裂的船体残骸，眼睛的位置是两个废弃探照灯，嘴里伸出扭曲的钢筋当牙齿。
它的尾鳍是用无数铁链绞成的螺旋桨，游动时发出刺耳摩擦声。
“垃圾鱼？”林夜皱眉。
“不止。”甚平脸色变了，“它肚子里有东西在响。”
林夜凝神一听，确实有规律的滴答声，像是定时装置。
他迅速召回一头领队鲸，将一枚镇魂香拍进它额头的符文里。
“去把它引过来，别让它进浅海。”
鲸鱼低吼一声，朝那怪物冲去。
两者相撞的瞬间，垃圾鱼张嘴喷出一团黑水，带着腐蚀性，溅到海水里冒出白烟。
领队鲸侧身避开，用头部撞击对方腹部。
砰！
一声闷响，垃圾鱼身体晃了晃，肚子裂开一道缝，露出里面密密麻麻捆扎的起爆符。
林夜瞳孔一缩：“有人故意塞进去的！”
他立刻抽出渡魂幡，横在身前，口中念咒。
香炉金火猛地窜高，三头鲸鱼同时转身，喷出高压水柱，形成临时水墙，挡住垃圾鱼前进路线。
“布鲁克！”林夜大喊。
音乐房的门推开，骷髅小提琴手走出来，琴弓一抬。
琴声响起，不是攻击，而是一种低频共振音波，精准打在垃圾鱼体内起爆符的连接点上。
那些绑绳开始松动。
林夜抓住机会，点燃最后一炷镇魂香，插在地上。香烟升腾，凝成半透明罩子，将整头怪物包裹。
“走！”他对甚平说，“带它去最近的海底火山口。高温能引爆但不会扩散，香罩能撑十分钟。”
甚平跳进水里，一手抓住垃圾鱼残破的鳍，另一手猛划水，硬生生拖着它转向深海方向。
三十头鲸鱼分成两列，护在两侧，防止它中途暴走。
林夜站在岸边，手里握着牵引绳，通过鲸群的感知同步观察海底情况。
火山口越来越近。
垃圾鱼体内的滴答声加快，有几张贴得不牢的起爆符提前炸开，震得它身体一颤。香罩出现裂纹，但没破。
就在即将抵达火山裂缝时，林夜忽然发现不对。
那些起爆符的绑法太整齐了，不是随意塞进去的。
而且每一张符纸背面，都有极细的红色线条，连成一个闭合图案。
他放大视线，看清了。
是咒印。
人为布置的，目的不是炸毁，而是唤醒。
香罩的最后一丝力量耗尽，轰然碎裂。
垃圾鱼猛然抬头，探照灯双眼亮起红光，尾巴狠狠一甩，挣脱甚平的控制，直冲火山口边缘。
但它没停下，反而张开嘴，把大量起爆符吞进胃部最深处，然后调头，朝着鱼人岛方向全速游去。
林夜一把抓起渡魂幡，就要追。
这时，系统空间袋再次震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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