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靠着渡魂幡，慢慢站直身子。
大殿里还残留着能量乱流的余波，地面裂开几道细缝，蓝光一闪一灭。
他左手按住系统袋，指尖发烫，刚才那一滴血耗得太多，现在连呼吸都带着闷痛。
阵图中央，索隆盘腿坐着，闭着眼，三把刀横在身前。
他的身体周围缠着黑气，不是煞气，也不是怨念，是一种更锋利的东西，像刀刃刮过石头的声音，在空气里来回震荡。
林夜一步步走过去，从袋子里摸出最后一根镇魂香。
香身微温，是之前封印用剩的。他弯腰，将香插进阵眼旁的地脉节点。
青烟升起，顺着断裂的符文蔓延，像是给裂痕打上补丁。
香雾刚稳住一道裂缝，索隆突然睁开了左眼。
那眼里没有瞳孔，只有一道竖立的剑影，冷得像铁。
紧接着，一个声音从他嘴里传出，低沉又遥远：“……这就是你选择的道？”
林夜猛地后退半步。这不是索隆的声音。
是鹰眼。
他还没来得及反应，索隆缓缓站起，右手握住和道一文字，刀未出鞘，但整座大殿的空气已经扭曲。
三把刀同时震颤，发出嗡鸣，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。
“不对劲。”林夜低声说。
话音未落，索隆拔刀。
一刀斩下。
前方的空间像布一样被撕开，一道泛着金属光泽的裂缝出现在空中，边缘不断剥落碎屑。
裂缝对面是一片荒岛，远处海浪拍岸，悬崖上站着一个人影，披着黑色长袍，肩扛一把大黑刀。
鹰眼站在那里，抬起了头。
两人的目光穿过裂缝，在虚空中交汇。
同一瞬间，鹰眼也举起了刀。
没有挥动，可殡葬馆内骤然卷起狂风。剑气螺旋般炸开，屋顶的瓦片成片飞起，木梁断裂，尘土混着火星洒落下来。
林夜甩手掷出三枚镇魂钉，钉子分别落入阵图三个角位。
落地瞬间，一层透明结界撑开，挡住了大部分冲击。
但他自己也被气浪掀得后退几步，背撞上碑林石柱，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。
“疯了！”他咬牙，从系统袋里抓出一整束镇魂香，直接扔进阵心，“万灵归位！”
香火齐燃，烟雾凝聚成一道虚影——草帽晃动，橡胶手臂伸长，一张熟悉的脸怒吼而出：
“索隆你砍到我家了！！！”
这一声炸响在大殿回荡。
索隆身体一震，眼神晃动了一下。那道空间裂缝开始收缩，对面的鹰眼身影逐渐模糊，最后咔的一声闭合，像是两块铁板狠狠砸在一起。
风停了。
屋顶没了半边，夜空露了出来，星星清晰可见。
索隆低头看着自己的刀，喘着气，慢慢跪坐回去，双目闭上，三把刀横放在膝前。他左眼的剑纹还在，缓缓转动，像是刻进皮肤里的齿轮。
林夜靠在石柱边，缓了口气。他走到索隆面前，伸手贴上对方额头。
系统自动启动扫描，一行数据浮现在他脑海：剑意层级突破原有界限，触及跨维度法则共鸣，当前状态为‘觉醒中’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低声说，“阵法不只是通道，还能当引信用。”
他收回手，默默记下这组波动频率。这种级别的剑意共鸣，以前从没见过。
索隆刚才那一刀，不只是劈开了空间，更像是敲响了某个世界的规则钟。
外面风更大了，吹得残存的幡布猎猎作响。
林夜抬头看去，只见半边屋顶被削得整整齐齐，像是被什么巨物切过。
月光照进来，落在索隆身上，影子拉得很长。
他忽然想到什么，低头看向阵图地板。
刚才剑气划出的痕迹还在，一道斜向裂痕，深约半寸。奇怪的是，那道痕正微微发亮，像是有电流在底下流动。
更远一点，海面某处，似乎也有光点闪了一下。
不是反光，是回应。
林夜眯起眼。他知道那种感觉——共振。就像之前鱼人岛的珍珠能引来海王类，现在的剑痕，也在和什么东西遥遥呼应。
他蹲下身，手指轻轻抚过那道裂痕。温度不高，但指尖有麻感，像是碰到了通电的铁丝。
“该不会……”他喃喃，“整个综漫世界都有这种‘剑碑’联网？”
正想着，索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语。
还是那个声音：“……继续。”
林夜猛地转头。
索隆没动，依旧闭眼冥想，但左眼角的剑纹转得更快了，像陀螺快要达到极限。
空气又开始震动。
不是风暴，是频率。一种极细极密的颤动，从索隆体内扩散出来，沿着地板传向阵图四角。镇魂钉发出轻微嗡鸣，结界膜出现波纹。
林夜立刻掏出系统袋，准备再压一批资源进去。
可就在这时，索隆抬起手，三把刀同时离地半寸，悬在空中。
下一秒，他再次睁眼。
这次，两只眼睛里都有剑影。
他缓缓起身，转身面向大殿门口，举起三刀，摆出三刀流·鬼斩的起手式。
目标不是任何人。
是虚空。
林夜心头一紧。
“别啊，真要再来一刀？”
索隆没回答，手臂肌肉绷紧。
风从破顶灌入，卷起他的绿发。
三把刀同时亮起寒光。
就在他即将挥下的瞬间，远处海面一道红光扫过天际，像探照灯，不规则地跳动了几下。
索隆的动作顿住了。
刀尖微微偏移。
那道红光又闪了一次，节奏很怪，像是摩尔斯密码。
林夜盯着那方向，脸色变了。
那是监视信号。
有人在盯这里。
而且不是新手。
他刚想开口，索隆忽然收刀，三把佩刀铿锵落回腰间。他坐下，闭眼，呼吸平稳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。
只有左眼的剑纹，还在缓缓旋转。
林夜站在原地，手里还抓着系统袋。
头顶夜风吹得香灰飘散。
他抬头看向被劈开的屋顶，星河铺满视野。
“索隆这家伙……怕是要把整个综漫当练剑场了。”
话音落下，海面那道红光第三次闪现。
这一次，持续了五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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