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缓缓站直身体，一手紧抓着系统袋，另一手扶着石柱稳住身形。
夜风裹挟着香灰在他头顶盘旋，而后渐渐消散。
他费力地抬起头，目光穿过被劈开的屋顶，璀璨星河如画卷般在夜空中铺展开来。
不是幻觉。
那是信号。
而且是海军制式的远程锁定频段。
他来不及多想，头顶瓦片猛然炸裂，一道金光从破口直射而下，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。
林夜本能侧身翻滚，后背擦过地面裂痕，碎石溅起打在脸上。
金光落地，化作一人。
黄袍加身，墨镜反光，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。
“哎呀呀，这么紧张做什么。”黄猿拍了拍手，“我只是来查个事。”
话音未落，八道激光同时穿透屋顶边缘，精准钉入大殿四角的符文节点。
那些原本由索隆剑气留下的裂痕瞬间被高温熔断，镇魂香的青烟扭曲中断。
林夜眼神一凛，右手瞬间探向腰间，紧紧握住渡魂幡。他知道这人不能讲道理。
黄猿歪头看了看他：“你这地方，最近挺热闹啊。又是剑气又是红光的，搞得像要开战一样。”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抬起脚，轻轻一点地面阵图中央。
轰！
整座大殿震了一下。阵图上的符文开始褪色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能量。
林夜心头一沉。这不是试探，是压制。
他猛地将渡魂幡横在胸前，幡面自动展开，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符盾。几乎同一瞬间，黄猿的身影消失。
下一刻，一股热浪扑面而来。
林夜只看到眼前一花，膝盖就重重磕在地上。他的肩膀火辣辣地疼，回头一看，衣料已经被烧出一个焦黑的洞。
光速踢。
快到连反应都跟不上。
“我说了配合调查嘛。”黄猿站在不远处，双手插兜，“何必这么拼呢？”
林夜咬牙撑起身子。他知道硬抗没用，这种速度根本不是靠防御能挡下来的。
他低头看向脚下那道斜向裂痕——索隆留下的剑痕还在微微发亮。
有波动。
虽然微弱，但频率稳定。刚才黄猿移动时，空气中确实留下了一丝查克拉回响，和剑痕的震动节奏接近。
林夜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他不动声色地从系统袋里抽出一根镇魂香，指尖一搓点燃，顺势将香灰洒进裂痕深处。
香雾升腾，与残留的剑意接触的刹那，整条裂痕突然泛起蓝光。
黄猿脚步一顿。
他本打算再次闪现，可这一次，身体在光化途中出现了不到半秒的迟滞。
就是现在！
林夜抬手敲响往生钟。
铛——
钟声不响于耳，却直接撞进海底深处。
三道庞大的虚影从海面升起，百米长的鲸躯缠绕着淡青色魂火，巨口张开，发出无声的咆哮。
它们没有实体，却带着极强的精神压迫感，一头扑向黄猿。
黄猿皱眉，双臂交叉格挡。光速移动被强行打断，他整个人被两头巨鲸虚影缠住手臂，动作一滞。
第三头则直冲战桃丸。
窗外传来重物撞击声，紧接着是金属扭曲的刺耳摩擦。
战桃丸刚破窗跃入，斧头高举，就被这股力量撞得倒飞出去，巨斧深深嵌进墙壁，离祭台只差半米。
林夜趁机后退几步，站稳在阵图中心。
他盯着黄猿，声音很稳：“你们海军管得太宽了。”
“哎呀呀，这不是管宽。”黄猿甩开缠绕的虚影，墨镜后的目光冷了几分，“是有人举报你这里非法聚集跨世界战力，涉嫌颠覆平衡。”
他说着，双手缓缓抬起。
空气中开始浮现金色光点，像是无数细小的尘埃悬浮不动。但林夜知道，这些不是尘埃。
是轨迹。
黄猿每一次移动都会留下光粒子，而现在，这些光点连成网，笼罩整个大殿。
林夜试着迈出一步，却发现视野变了。他的动作像是变慢了，而黄猿的动作依旧流畅自如。
光速领域。
在这个范围内，黄猿能预判所有行动路线。
“懂了吧？”黄猿轻笑，“在我面前耍花招，就像乌龟打拳，看着费劲。”
他一步步逼近，每走一步，空中光网就收紧一分。
林夜呼吸变重。他不能乱动，一旦踏错位置，就会被彻底锁死。
但他也没停下思考。
这领域再强，也需要维持。而刚才那一瞬间的迟滞说明，剑痕和镇魂香的共鸣确实干扰了光子路径。
他还有一招。
他悄悄把手伸进系统袋，摸出最后一罐封存物——布鲁克之前留在钢琴旁的小型音波增幅器。
那是他用来调试灵魂频率的工具，平时放在殡葬馆角落，没人注意。
林夜没拿出来，只是用指尖在袋口划了个符。
嗡。
增幅器启动，一道极低频的震动传入地板。
正好接上剑痕的共振点。
整个阵图突然轻轻震了一下。
黄猿眉头一跳。
他察觉到空间波动，以为林夜要发动攻击，立刻提前闪现至阵图右侧高位，准备拦截。
但他落脚的位置，正是林夜早就标记过的音波反射区。
砰！
地面骤然炸开一圈无形冲击波。那是布鲁克布下的隐藏阵法被触发，专用于反弹灵魂类攻击。
黄猿第一次没完全掌控节奏。
他身体晃了一下，光网出现裂纹。
林夜抓住机会，猛拍地面。
“给我定！”
镇魂香最后一缕香雾灌入剑痕，整条裂痕爆发出刺目蓝光。
三头海王类虚影再次浮现，这次不是攻击，而是围成三角，将黄猿困在中间。
钟声再响。
这一次，不是一声。
是三声短促连击。
虚影齐鸣，声波叠加，形成短暂的精神震荡。
黄猿捂住头，墨镜滑落一角。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。
“你还真敢用这种东西……”
战桃丸的机械臂闪烁着电火花，挣扎着从墙壁中拔出巨斧，随后再次向林夜冲来，眼中满是凶狠。
林夜眼角一抽。他忘了还有这个家伙。
他刚想转向应对，黄猿却已经恢复过来。
“玩够了吧。”
金光一闪，黄猿出现在他正前方，右腿高抬，凝聚出耀眼的光束踢。
林夜举幡格挡。
轰！
渡魂幡剧烈震颤，符文崩裂。他整个人被踹飞出去，后背撞上碑林石柱，嘴里泛起腥甜。
但他落地时没松手。
左手死死按住系统袋，右手仍握着幡杆。
黄猿落地，拍了拍裤脚：“结束了。”
他抬起手，掌心凝聚出一团刺目的光球。
“只要你交出控制权，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林夜靠着石柱慢慢站起，嘴角流血。
他没说话，只是低头看了眼脚边那道剑痕。
蓝光还没熄。
他忽然笑了。
“系统爸爸，这波算不算血赚？”
黄猿一愣。
就在这一瞬，林夜猛地将渡魂幡插入剑痕裂缝。
“往生引·共鸣爆！”
整座大殿的符文全部亮起，香炉倾倒，青烟如龙卷般冲天而起。
海面巨鲸虚影齐声长啸，声波与剑意、镇魂香、音波阵法全部叠加，在空中形成一道螺旋冲击波。
黄猿终于变了脸色。
他迅速光化闪避，可这一次，移动轨迹被提前计算。
冲击波正中其残影交汇点。
轰！！！
金光炸裂，整个殡葬馆剧烈摇晃。屋顶彻底塌了一半，月光照进来，映出漫天飞舞的香灰。
黄猿半跪在地上，右肩沾满灰烬，墨镜碎了一角。
他抬头看向林夜，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。
“你……居然能干扰我的领域？”
林夜喘着气，靠在石柱上，手里还抓着断了一角的渡魂幡。
“你快，但我有阵。”
他刚说完，远处海面又闪了一下红光。
不是海军信号。
节奏不同。
林夜眯起眼。
那是回应。
来自某个持刀之人的约定。
他还没来得及细看，黄猿突然站起身，周身气息骤然收紧，仿佛连空气都被压出裂痕。
他抬手打出一道光束射向天花板。
“下次不会这么客气了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人已化作流光消失在夜空。
战桃丸僵在墙边，机械关节冒烟，动弹不得。
林夜站在原地，左臂垂下，指尖滴落一串血珠。
血落在阵图裂痕上，渗入那道发亮的剑痕。
光芒忽然跳动了一下。
像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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