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库房里有雪参?”佟菡淼猛地抬眼,眸底闪过一丝光亮,随即又沉了下去。府里的库房由柳氏的心腹张管事看管,寻常人连靠近都难,更别说拿里面的贵重药材了。
春桃见她神色凝重,连忙补充:“老厨娘说那雪参用锦盒装着,放在库房最里面的架子上,除了侯爷和张管事,没人能动。小姐,咱们……能拿到吗?”
佟菡淼指尖轻轻敲击床沿,脑中飞速盘算。直接去要,柳氏定会以“雪参珍贵,需留待急用”为由拒绝;偷偷去拿,库房守卫森严,一旦被抓,便是“偷窃府中宝物”的罪名,柳氏正好能名正言顺地处置她。
“硬闯肯定不行。”佟菡淼低声道,目光落在桌上那碗还剩半碗的燕窝粥上,忽然有了主意,“春桃,你去打听下张管事的底细,特别是他有没有什么喜好或把柄。另外,再找机会看看库房的守卫换班时间。”
春桃点头应下,刚要转身,门外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。两人对视一眼,春桃迅速躲到屏风后,佟菡淼则躺回床上,装作昏昏欲睡的模样。
门被轻轻推开,进来的是柳氏身边的另一个丫鬟画屏,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:“三小姐,夫人说您风寒未愈,特意让厨房熬了药,您快趁热喝了吧。”
佟菡淼心中一凛,这药绝不是普通的风寒药,定是柳氏又在里面加了“寒心散”。她强撑着坐起身,接过药碗,鼻尖萦绕着苦涩的药味,指尖却悄悄探向碗底——果然,碗沿内侧有一道细微的划痕,这是柳氏给她下毒的标记,前世她就是喝了无数碗有这种标记的药,才落得缠绵病榻的下场。
“有劳画屏姐姐跑一趟。”佟菡淼垂下眼帘,掩去眸底的冷意,假装要喝药,却在抬手的瞬间“不小心”将药碗打翻在地。漆黑的药汁溅在画屏的裙摆上,碗碎成了好几片。
“哎呀!”佟菡淼惊呼一声,露出慌乱的神色,“都怪我手滑,姐姐莫怪。”
画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刚要发作,却见春桃从屏风后走出来,连忙打圆场:“画屏姐姐别生气,小姐也是不小心。我这就去拿布来擦,再让厨房重新熬一碗药来?”
画屏看着地上的药汁,又看了看佟菡淼苍白的脸,终究没敢发作——柳氏虽恨佟菡淼,却也怕落人口实。她冷哼一声:“罢了,夫人仁慈,不与你计较。但这药必须喝,我在这儿等着,你快去快回!”
春桃应了声,快步走出房间。佟菡淼坐在床上,看似慌乱,实则在观察画屏的神色。她动用“初级察言观色”技能,见画屏眼神闪烁,时不时看向门口,显然是在催促春桃,又怕耽误太久被柳氏怪罪。
没过多久,春桃拿着布和一碗新熬的药回来。画屏盯着佟菡淼把药喝了,才满意地离开。
等画屏走后,佟菡淼立刻捂住嘴,跑到窗边干呕起来。春桃连忙递上温水:“小姐,您没事吧?那药……”
“没喝下去。”佟菡淼漱了漱口,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,“我趁她不注意,把药吐在袖口了。再喝下去,我这条命就真的保不住了。”
她将沾了药汁的袖口凑到鼻尖闻了闻,心中更加确定——这药里的“寒心散”剂量比之前更重了,柳氏是想尽快让她死。
“春桃,张管事那边打听得怎么样了?”佟菡淼问道。
“我打听好了!”春桃压低声音,“张管事好赌,前几天还欠了赌场五十两银子,正愁着怎么还呢。而且库房的守卫每天酉时换班,换班的时候会有半柱香的空隙。”
佟菡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五十两银子……正好,我有办法了。”她从床板下的暗格里拿出那个紫檀木盒子,打开后,里面除了玉镯,还有一枚小巧的金簪——这是她生母留下的唯一一件首饰,之前一直没舍得动。
“这金簪应该能值五十两银子,你想办法把它换成银子,送给张管事,就说我想借库房里的一支雪参治病,事后再谢他。”佟菡淼将金簪递给春桃,“记住,一定要悄悄去,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春桃接过金簪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小姐放心,我一定办好!”
当天傍晚,春桃就拿着五十两银子回来了,脸上带着喜色:“小姐,成了!张管事收了银子,说酉时换班的时候,会偷偷放我进库房,让我拿了雪参就走。”
佟菡淼松了一口气,心中却依旧警惕:“春桃,你进去后一定要小心,只拿雪参,别碰其他东西。还有,拿完雪参后,立刻从后门走,别被人发现。”
酉时一到,春桃便乔装成送东西的丫鬟,悄悄溜向库房。佟菡淼坐在房间里,手心全是汗,时不时看向窗外,心中祈祷春桃能平安回来。
可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,紧接着,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:“三小姐!不好了!库房失窃了,张管事被抓了,夫人正让人到处搜查呢!”
佟菡淼心中一沉,暗道不好——春桃出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