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仿佛凝固了。佐助一只脚踏入扭曲不稳的墨色门扉,回头望去,视野被那吞噬一切的暗影球体“魂寂归墟”所填满。佐井的身影在那毁天灭地的能量面前,渺小得如同扑火的飞蛾,被暗影之手无情地甩向毁灭的核心。佐助甚至能看清佐井脸上那瞬间掠过的、并非恐惧,而是一种近乎遗憾的平静,以及他手中依旧紧握的那个任务卷轴。
一股混合着无力、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揪心的情绪,猛地攥紧了佐助的心脏。他几乎要转身冲出去,哪怕明知是徒劳。
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异变骤生!
一道锐利无匹的银白色光芒,如同撕裂黑夜的闪电,自盆地边缘一处极其隐蔽的岩缝中激射而出!这光芒的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,后发先至,精准无比地击中了抓住佐井脚踝的那只暗影之手!
“嗤——!”
没有剧烈的爆炸,只有一声如同热刀切过油脂的轻响。那由精纯暗影能量构成的巨手,竟被这道银光从中斩断!断口处光滑如镜,逸散的能量瞬间溃散。
失去了拉扯的力量,佐井的身体在空中失控地翻滚,但已然偏离了“魂寂归墟”垂直碾压的核心轨迹,向着侧下方坠落。
与此同时,另一道柔和却坚韧的绿色能量束,如同精准的套索,从同一方向射出,瞬间缠绕住下坠的佐井,将他以更快的速度拉向银光发出的源头。
这一切发生在百分之一秒内,快得连蛇骨都未能完全反应过来!
“谁?!”蛇骨发出一声惊怒的咆哮,兜帽下的目光霍然转向银光来处。他蓄势已久的绝杀,竟然在最后关头被人干扰!
那扇墨色的大门终于支撑不住,在佐助眼前彻底崩溃、消散。空间的拉扯力将佐助猛地向后拽去,他最后的视野,是蛇骨暴怒转向盆地边缘,以及那道救走佐井的绿色能量束没入岩缝的景象。
下一刻,天旋地转。
佐助感到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,四周是光怪陆离的色彩碎片和巨大的压力。他勉强维持着意识,将残存的查克拉护住周身,对抗着空间传送带来的撕扯感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瞬,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。
“嘭!”
他重重地摔落在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,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,险些晕厥过去。他挣扎着想要爬起,却感到全身如同散架般剧痛,查克拉近乎枯竭,左眼的视觉依旧模糊,脸颊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。
他喘息着,环顾四周。这里似乎是一个狭窄的山洞,洞壁粗糙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药草气息。唯一的光源来自洞口处布置的一个简易结界散发出的微光,将外面的风雪隔绝。
他还活着。他从那个绝境中逃出来了。
是佐井最后施展的那个“界遁”之术……还有那突如其来的救援……是谁?
“你醒了。”
一个平静无波,略带沙哑的女性声音在洞口响起。
佐助猛地抬头,写轮眼瞬间开启(尽管左眼视野不佳),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。只见一个身影从结界外走入,揭下了兜帽。
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子,面容清秀却带着一种饱经风霜的冷冽,一头利落的紫色短发,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旅行装,外面套着一件御寒的皮毛坎肩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,瞳孔是一种罕见的淡紫色,眼神锐利而冷静,仿佛能看穿一切。
她不是佐井,也不是木叶暗部。佐助从未见过她。
“你是谁?”佐助的声音沙哑干涩,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。他的手悄悄摸向腰后,那里还别着一把备用的苦无。
“你可以叫我‘紫’。追踪‘蛇骨’的人之一。”女子语气平淡,走到山洞内侧,那里铺着简单的皮毛,昏迷不醒的佐井正躺在上面,他脸色苍白,呼吸微弱,但胸口尚有起伏。他的面具已经脱落,露出清秀却毫无血色的脸。
“是你救了他?”佐助盯着她。
“是‘我们’。”紫纠正道,目光扫过佐助脸颊和眼睛的伤,“银负责斩断束缚,我负责把人捞回来。你的同伴伤得很重,灵魂受到了暗影能量的侵蚀,我能做的只是暂时稳定他的情况。”
她蹲下身,检查了一下佐井的状态,然后从随身行囊中取出一些研磨好的药粉,混合着清水,小心地敷在佐井额头的几个穴位上,动作熟练而精准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?为什么插手?”佐助没有放松警惕。这两个神秘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,实力也非同一般。
紫抬起头,淡紫色的眼眸直视佐助:“我们和‘蛇骨’有笔旧账要算。他的实验,害死了我们很多同伴。我们追踪他很久了,这次祭祀之地的仪式,我们一直在外围监视。”她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看着佐助,“至于为什么救你们……因为你们是截至目前,唯一能重创他那具‘灵骸’,并逼得他几乎亲自出手的目标。敌人的敌人,或许不是朋友,但至少是可以利用的……变量。”
她的坦诚带着一种冷酷的务实,与佐井的风格有几分相似,却更加直接。
佐助沉默了片刻,消化着这些信息。另一个追踪“蛇骨”的组织?这潭水,比他想象的更深。
“蛇骨……他到底是什么人?他的目的,所谓的‘神’,又是什么?”佐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紫摇了摇头,脸上闪过一丝凝重:“他的真实身份成谜,极其古老,可能比忍村的历史还要悠久。我们只知道他痴迷于各种禁忌的人体实验和灵魂融合,致力于创造所谓的‘完美容器’和迎接‘神’的降临。但‘神’具体指什么,我们也不清楚,只知道与他一直在搜集的几种特殊血脉和瞳术有关。”
她看向佐助的轮回眼,“你的眼睛,显然是他清单上最重要的目标之一。”
佐助的心沉了下去。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,拥有诡异莫测的力量和疯狂的目的,这样的敌人,远比晓组织和大筒木更加难缠。
山洞内一时陷入了沉默,只有洞外风雪呼啸的声音,以及佐井微弱的呼吸声。
过了一会儿,紫再次开口,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:“你的同伴需要更专业的治疗,他的灵魂损伤拖不起。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铁之国,前往我们在汤之国的秘密据点。”
她看向佐助:“你呢?是继续你漫无目的的‘赎罪’流浪,还是跟我们走,或许能找到对付‘蛇骨’的线索和方法?选择在你。”
佐助看着昏迷的佐井,想起祭祀之地那绝望的一幕,想起蛇骨那漠视一切的眼神和疯狂的计划。独自流浪,确实无法对抗那样的敌人。或许,暂时的合作,借助这些神秘人的力量和信息,是必要的。
他缓缓站起身,尽管身体依旧疼痛虚弱,但眼神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坚定和冰冷。
“我跟你们走。”他沉声道。
紫点了点头,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。“很好。银在外面警戒,我们休息片刻,天亮前出发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另外,在救下你同伴时,我发现他手里死死攥着的东西,除了那个卷轴,还有……这个。”
她摊开手掌,掌心躺着一小块不规则形状的、颜色暗沉的皮质碎片,上面似乎用极其细微的笔触,描绘着一个模糊的、与祭祀之地石雕蛇眼有几分相似,但结构更为复杂的图案。
“这似乎……不是‘蛇骨’一方的纹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