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微看着他 bare 的手，指节处的疤痕在路灯下格外明显，忍不住把他的手攥住。他的手很凉，却还是下意识地把她的手往掌心裹了裹：“没事，我经常在外面观测，习惯了。”
学校的天文台在山顶，开车要二十分钟。陈屿开的是一辆旧的二手轿车，内饰很简单，仪表盘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星星摆件，是林微以前在文具店见过的款式。“这是我复学后买的，”他注意到她的目光，解释道，“每次开车看到它，就想起以前在图书馆的日子。”
林微没说话，只是把脸贴在车窗上，看着外面掠过的街景。路灯的光在玻璃上划出长长的光痕，像流星划过夜空，她突然觉得，这几年的等待，好像都有了意义。
天文台的圆顶已经打开，里面放着一台巨大的反射式望远镜，镜头正对着猎户座的方向。陈屿熟门熟路地调试着设备，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地操作，侧脸在仪器的冷光下显得格外专注。林微站在他旁边，看着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，突然想起以前他在图书馆解物理题的样子——认真的时候，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眼前的事，连呼吸都变得很轻。
“好了，你来看看。”陈屿让开位置，示意林微凑到目镜前。
林微把眼睛贴上去，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——猎户座星云像一团淡淡的粉色云雾，中间藏着无数颗新生的恒星，亮得像撒了一把碎钻。她以前只在图片上见过，从没想过亲眼看见会这么震撼。
“好看吗？”陈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带着点笑意。
“嗯，”林微点点头，眼睛舍不得离开目镜，“比图片好看多了。”
“猎户座是冬季最容易认的星座，”陈屿走到她身边，指着天空，“你看，那三颗并排的星是腰带，上面两颗是肩膀，下面两颗是膝盖，像个打猎的猎人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变得很轻，“以前跟你说过这个，你总记混腰带和膝盖的星，还说‘怎么看都像三颗糖葫芦’。”
林微忍不住笑了。她确实记混过，还跟陈屿吵了半天，说“星星又不会动，怎么可能是猎人”。那时候的争执很幼稚，现在想起来，却满是甜甜的暖意。她转过头，想跟陈屿说点什么，却看见他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张纸，递到她手里。
是一张手绘的星图。
纸上用黑色的钢笔勾勒出冬季星空的主要星座，猎户座被用红色的笔标了出来，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：“猎户座α星，中文名参宿四，距离地球约640光年，亮度变化周期约5.5年。”星图的右下角，画着一颗小小的星星，旁边写着“林微的星”。
“这是我以前在实验室画的，”陈屿的声音有点发紧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，“那时候总想着，要是能再见到你，就把这个给你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“林微，我下个月要去青海的天文台，那边有个长期观测项目，需要待半年。”
林微手里的星图突然变得有点沉。她抬起头，看着陈屿的眼睛，里面有她熟悉的愧疚，还有某种她读不懂的挣扎。“多久……能回来？”她的声音有点发颤。
“不确定，”陈屿避开她的目光，看向望远镜镜头，“项目周期是半年，但如果数据不够，可能还要延长。而且……我妈最近复查，医生说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，我得抽空回去陪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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