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

气劲交击，小屋剧烈一震，尘土簌簌落下。林凡只觉一股炽热霸道的力量顺着手臂经脉袭来，让他气血一阵翻涌，连退三步才化解。而蒙面人只是身形微晃。

“筑基期！”林凡心中一凛。对方修为远高于他。

蒙面人得势不饶人，双掌翻飞，掌影层层叠叠，如同狂风暴雨般向林凡笼罩而来。掌法大开大合，气势雄浑，每一掌都蕴含着灼热的力量，似乎要将他这“玄阴之体”彻底焚化。

林凡将星移步施展到极致，在小屋方寸之地腾挪闪避，间或以玄阴指力反击。对方掌法刚猛，但他的玄阴之力品质极高，阴寒刺骨，竟也能稍稍阻滞那灼热掌力。两人一时间缠斗在一起，屋内桌椅板凳尽数被逸散的气劲震碎。

越是交手，林凡心中的惊疑越盛。这蒙面人的掌法路数，刚猛暴烈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，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。尤其是其中几式精妙的变化，以及运劲发力的独特方式……

“这是……‘焚山掌’？而且是修炼到极高深境界才有的火候！”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林凡的脑海，“传功长老，周炎！”

太上宗传功长老周炎，脾气火爆，掌管宗门功法传授，其成名绝技便是这刚猛无俦的焚山掌！林凡曾多次见识过周炎指导内门弟子演练此掌法，绝不会认错！

可周长老为何要杀我？还是以这种蒙面的方式？难道他就是宗门内奸？

就在林凡心神剧震，招式出现一丝凝滞的瞬间，蒙面人眼中精光一闪，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。他身形暴涨，右掌骤然变得赤红，仿佛烧红的烙铁，带着焚尽八荒的恐怖气息，直拍林凡天灵盖！这是焚山掌的杀招——“焚天式”！

掌未至，那股灼热的气浪已让林凡呼吸一窒，皮肤刺痛，玄阴之气都仿佛要被点燃！

生死关头，林凡瞳孔紧缩，体内九曜玄阴诀疯狂运转，丹田内星云般的真气漩涡急速旋转，一丝更加精纯、更加深邃的玄阴之力被他强行提起，汇聚于掌心，准备硬接这必杀一击。他知道，这一掌接下，自己不死也必重伤！

然而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！

就在那赤红手掌即将拍中林凡额头的刹那，蒙面人前冲的身形猛地一僵！随即，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、充满痛苦与惊骇的低吼，拍出的手掌上的赤红光芒如同潮水般褪去，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剧烈地抽搐起来！

他双手抱头，面具下的眼睛充满了混乱、挣扎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，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。他死死地瞪了林凡一眼，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，有杀意，有不解，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焦急。

“呃……啊！”他又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，猛地转身，不再理会近在咫尺的林凡，身形踉跄地撞破窗户，如同受伤的野兽般，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，速度之快，与来时判若两人。

一切发生得太快，从突袭到激斗，再到蒙面人诡异失控、仓皇逃窜，不过十几次呼吸的时间。

小屋一片狼藉，只剩下林凡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。

他站在原地，没有去追。体内气血依旧翻腾，背后惊出一身冷汗。刚才那一瞬，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林凡眉头紧锁，心中充满了疑团。周炎长老为什么要杀我？又为什么在最后关头突然失控？那抽搐的样子，根本不像是功法反噬，更像是……被什么东西控制了？

他走到蒙面人撞破的窗边，外面夜色深沉，早已没了对方的踪影。夜风吹入，带着一丝凉意和淡淡的……奇异腥气？

林凡蹲下身，目光敏锐地扫过窗棂下的地面。那里，因为蒙面人剧烈的动作和踉跄的脚步，泥土被踩得有些凌乱。而在几片碎瓦之间，一点不易察觉的幽暗反光，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他伸出手指，小心翼翼地拨开浮土，将那物件拾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