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青石镇,李杳和狐凌没有片刻耽搁,直奔镇外那片声名狼藉的百虎岭。
根据衙役们的描述,那只形迹可疑、多人指认的巨型猛虎,其踪迹最后便是消失在百虎岭的茫茫林海之中。
百虎岭果然名不虚传,山势嵯峨,巉岩林立。茂密的古木遮天蔽日,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,使得岭内常年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湿冷雾气。
这里人迹罕至,不仅因为有熊罴虎豹等凶猛野兽出没,更因为世代相传,岭中藏匿着不少修炼成精的山怪,寻常村民避之不及,连樵夫都只敢在岭边打些枯枝。
“夫君,这百虎岭的气息……好重的戾气。”狐凌站在岭口,秀眉微蹙,雪白的狐耳在头顶不易察觉地动了动,“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处山林都要阴冷。”她身上的狐裘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寒意,细密的绒毛微微竖起。
李杳握紧了狐凌微凉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,试图安抚她的不安。
“此地闭塞,灵气郁结,又多有精怪争斗,滋生戾气也属正常。”
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迷蒙的树林,“那虎妖既然敢在青石镇行凶杀人,甚至留下明显踪迹,绝非易与之辈,必然有所依仗。我们务必谨慎,不可大意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心意相通,随即小心翼翼地踏入了百虎岭的结界。
刚一进入,一股混杂着腐叶、泥土和淡淡腥气的阴冷气息便扑面而来,瞬间包裹了他们。
周围静得出奇,没有虫鸣,没有兽吼,只有风穿过茂密枝叶时发出的“沙沙”声,以及偶尔从高远的树冠传来的几声孤寂鸟鸣,反而更添了几分诡异和压抑。
李杳不敢怠慢,立刻放出自己的神识。他的神魂之力大到无边,此刻如一张无形的大网,悄无声息地向四周蔓延开来,仔细探查着每一寸土地、每一片草木。神识所过之处,无论是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,还是栖息在树洞里的松鼠,都无所遁形。
很快,在前方大约三里外的一处山坳里,一股强烈的妖气如同黑暗中的灯塔,突兀地闯入了他的感知。这股妖气极为霸道,带着虎类特有的威猛与狂躁,但深处却又缠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、令人心悸的怨毒和哀伤,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独特而扭曲的气息。
“凌儿,找到了。”李杳收回神识,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狐凌说道,“妖气就在前面山坳的一个山洞里,很浓,而且……情绪很不稳定。”
狐凌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,紧紧跟在李杳身后。她也运转起自身的妖气,小心翼翼地隐藏着气息,避免打草惊蛇。
两人循着妖气的指引,在错综复杂的林间穿行。
脚下厚厚的腐叶堆积,踩上去绵软无声。
越靠近那处山坳,空气中的妖气就越发浓郁刺鼻,那股怨毒的情绪也越来越清晰,仿佛一双无形的手,紧紧攥着人的心脏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