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菲公主,像夜里的一颗璀璨夜明珠。
墨菲公主宴舞,与鄯善的来使。
一起接受汉哀帝的觐见……
柔软的腰身,蹁跹起舞。
长安王城夜宴正酣,千年夜明珠,鎏金灯盏悬于梁上,将殿内暖光洒在绘着葡萄纹的柔软地毯上。
公主赤脚,踮起脚尖。
随着夜色起舞……
张开双臂,歌声妙不可言。不绝于缕的丝竹管弦乐。
墨菲公主卸去平日骑装,换一身烟霞色蹙金绣舞衣,腰间银丝铃铛,随着舞步的轻摇,叮当作响……
缠枝软带松松系着,半垂腰身莲步轻移间,衣摆绣的粉色缠枝莲似要随步绽放。
众人无不精妙,这西域鄯善来的公主……
莺歌妙舞,白云氤氲。
琵琶声起时,她广袖轻舒如流霞漫过殿中,眸宇潮红如水,碧绿色的眼珠流转。
待羯鼓声添急,公主忽旋身折腰——软腰似无骨般向后弯出弧度,银丝软带随腰肢垂落,叮叮当当,悦耳动听,仿佛天生自带的天籁之乐。
堪堪擦过地毯纹样,柔软的地毯,赤足的足尖,粉红烟霞舞衣的褶皱顺着腰线堆叠,像极了昆仑山下初融的溪流,腰肢柔软得能绕住人心。
深褐卷发上的银质葡萄发饰轻颤,西域的风情摇摆。碧色眼眸映着烛火,随腰肢摆动时,竟然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流。
旋舞间,发间安息香混着裙角苜蓿露的气息漫开,整个大殿内都能闻到这种香,丝丝缕缕,不绝于缕,恍若幽兰,清雅得似晨露沾了草木。
“啪啪啪”众人纷纷拍手叫好。
座上大司马师丹执盏的手顿了顿,目光落在她拧腰转步的姿态上,朗声道:“公主这腰,竟能将羯鼓的急韵,都揉成了柳枝!”
“大司马师丹此人太过于放纵轻浮,能在如此重要的场合。对公主出言不逊,言带调戏。不为可靠之人,后可取而替之。”董贤不失时机,趁着倒酒间隙,小声在我耳旁呓语。
我皱紧眉头,汉哀帝默默地将这些话记下了……
一曲舞毕 ,神采奕奕。
掌声漫起时,墨菲公主敛袖行礼,粉嫩的脸颊边,薄红映着烛火,摇曳眼中的星火,腰间软带还轻轻晃着,倒比方才的舞姿多了几分娇俏。
适时鄯善使臣的声音响起:“我等奉昆弥国王的命令前来将公主进贡于西汉的天子,愿结两国之好,天下之大唯汉独尊结为亲家……”
此话一出,殿下倒吸一口气。
千盏琉璃珠,依旧灯火如初,照亮这片片琉璃瓦。
朝臣们本来在饮酒,一个个你看向我,我看向你面面相觑。
近年来。董贤随伺殿下左右——
本来先前也有宦官伺候殿下起居的规则。可是,宫中的流言日消渐散。
甚是,有传言董贤是汉哀帝的男宠。每日伴帝王起居。
衣行住食,无一不一一细心料理。董贤常伴陛下左右,与汉哀帝形影不离。
见众人不语,顷刻间鄯善公主,觉得有失自己面子。
适时俏皮的声音响起:“怎么,汉帝,是觉臣下还太小吗?可是我鄯善,流行娃娃亲,若是天子觉得我年龄尚小,大不了先定下这门亲事,等过几年再迎娶阿菲好了。”
西域的鄯善公主,能言善辩,一双灵动的眸眉飞奕奕的飞舞着。
只是一瞬间,董贤斟酒的手,晃不可言的歪了一下。
一股清凉的梅酿芳。
洒出,溢在了汉哀帝的袖口之上。
哀帝的眉不被人察觉的蹙起,然后又悄悄轻轻的弹下。
装作若无其事的,汉哀帝的声音,在大殿内响起:“准了!”
“谢陛下”墨菲公主欢快的声音响起。
她本来就年龄尚小。此刻和鄯善使臣,一起连连道谢。
汉哀帝应允这门亲事。
记忆中。
“殿下,臣要回去接亲。”
“准了。”
“殿下,臣下是说,这次回去……董贤是去成亲的。”
彼时还是太子的伴读,太子舍人董贤怕殿下责罚,将头不自觉埋下。
他以为,他会生气。
然而——
“准了”汉哀帝负手而立,宽大的玄色长袍飞舞。
董贤几乎是不可置信,血色翻涌上了他脸颊的潮红。
他望着,那个伟岸的背影,迎风而立。
很久,才慢慢退下。
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……
“那董贤便先行告退。”半响,董贤拱袖垂身。
一路走好 那句汉哀帝始终欠他的,自始至终没有对他说。
此去经年,如此一别!
自己就有了妻眷,自那以后,汉哀帝便有了后宫六院佳丽三千。
他以为他会挽留,可是他没有……
这一次,又是这样。
记忆中似曾相识的一幕。
董贤,晃不可言的。微微叹息了一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