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洒在漱芳斋的青砖地上，映出斑驳的树影。
小燕子悄然潜行至窗下，确认四周无人后，轻轻推开半扇窗，翻身而入。她刚站稳，便听见屋内传来紫薇焦急的声音：“晴儿，你说她会不会遇到危险了？已经两天了……”
“紫薇，我回来了。”小燕子轻声开口，语气平静却不似往日那般跳脱。
屋内两人猛地回头，晴儿惊得捂住嘴，紫薇则瞬间红了眼眶。“你去哪儿了！你知道老佛爷要查你功课了吗？皇后已经在老佛爷面前说了你不少不是！”晴儿几步冲上前，声音带着责备，却掩不住担忧。
小燕子解下披风，随手搭在椅上，目光落在紫薇脸上，缓缓道：“有些事，我必须亲自去查清楚。但现在——我可以告诉你们真相了。”
紫薇一怔，“什么真相？”
小燕子从怀中取出双蝶令，置于案几之上。白玉温润，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。她又将那半块月牙形残玉并列其旁，两物之间竟隐隐有微光流转，如同血脉相连的呼应。
“我一直都记得我的父母是谁。”
她直视紫薇双眼，一字一句道，“我是萧家真正的嫡系血脉，我的是玄冥司首任统领萧南风。十五年前那一场大火，并非天灾，而是政变——国师勾结外敌，屠尽我满门，而我被父亲托付给江湖义士，秘密送出京城。”
屋内寂静无声，连窗外鸟鸣都仿佛远去。
“沈轻璃……是我族旁支之女，自幼被藏于江南一处隐村。她身上所中的乌心藤毒，正是当年国师用来清除异己的秘药。只有持有双蝶令的人靠近她，才能引动毒素反噬——这说明，她的血统是真的。”
晴儿听得呼吸急促，“那你……为什么现在才说？你可是还珠格格啊！皇上待你如亲生女儿！”
“正因为皇上待我恩重如山，我才更不能隐瞒。”小燕子低声道，“若我不查明当年真相，萧家冤魂难安，天下也将再度陷入动荡。国师仍在朝堂之上，右使虽死于火刑，但有人冒其名行事——他们图谋的，不只是权力，还有深埋皇宫地底的‘九鼎秘库’。”
紫薇缓缓坐下，指尖轻抚桌上的玉佩，“所以……你这些日子私自出宫，是为了找寻线索？”
“是。”小燕子点头，“沈轻璃本不该现身，她是被人故意放出的诱饵。她的出现，只为测试双蝶令是否现世。而我若不回应，真正的继承者就会被认为是假的，从而引发更大的混乱。”
晴儿皱眉：“可你现在回宫，岂不是自投罗网？万一皇后或国师察觉你的身份……”
“所以我不能再以‘还珠格格’的身份行事。”小燕子站起身，走向铜镜前，却没有看自己的倒影，而是取出发间的玉簪，轻轻划过掌心，滴下一滴血落在双蝶令上。
玉佩骤然亮起一道幽蓝光芒，宛如月下寒泉流动。
“从今日起，我不再是那个任性妄为、只会闯祸的小燕子。我是萧家的女儿，玄冥司正统传人。”她收回手，语气坚定，“我已经让柳青将沈轻璃转移到城外医馆，由柳红继续施针排毒。只要她醒来，就能说出更多关于当年萧家满门抄斩的真相！”
紫薇忽然抬头：“你要离开皇宫吗？”
“暂时不会。”小燕子摇头，“但我会改变行事方式。不会再逃课、不会再胡闹。我要光明正大地留在宫中，研习典籍、观察朝局，尤其是国师每一次占星问卜的内容。他每七日必入天机阁推演国运，那地方藏着萧家古卷的副本。”
晴儿瞪大眼睛：“你打算偷看？”
“不是偷看。”小燕子唇角微扬，“是借阅。毕竟，我还是皇上宠爱的格格，求学之心总该被鼓励吧？”
紫薇凝视她良久，忽然笑了，眼中含泪：“原来你一直都在长大，只是我们没发现。”
小燕子也笑了，走过去握住她的手，“紫薇，你永远是我的姐妹。虽然我没有夏家的血缘，也不曾见过大明湖畔的荷花，但我珍惜你在身边的日子，胜过一切虚名与仇恨。”
“那你以后别再一声不响地走了。”紫薇轻声道，“哪怕要去冒险，也要让我们知道你在哪儿。”
“好。”小燕子用力点头，“这次，我不一个人扛了。”
三人相视片刻，心头沉重却又温暖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：“圣旨到——还珠格格接旨！”
三人脸色一变。晴儿慌忙整理衣裙，紫薇扶着小燕子跪下。
宣旨太监捧着明黄卷轴步入殿中，朗声道：“奉天承运，皇帝诏曰：还珠格格近来疏于学业，怠慢礼教，本当严惩。念其年幼无知，特宽宥一次。即日起，每日辰时赴弘文馆听讲《女则》《孝经》，由礼部侍郎亲授；午时习绣工书画，由尚仪局督导。若有违逆，逐出宫门，永不得召见！钦此。”
小燕子叩首领旨，接过圣旨，神色平静。
待太监离去，晴儿忍不住抱怨：“这也太狠了吧！一天到晚学这个学那个！”
小燕子却笑了，“正好。弘文馆离天机阁不过三百步，礼部侍郎又是先帝旧臣，据说藏书极丰……我想找的东西，或许就在其中。”
紫薇看着她，忽觉眼前之人已不再是那个只会翻墙打架、顶撞太傅的淘气丫头，而是一个背负使命、步步为营的女子。
夜幕降临，小燕子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，仰望星空。她手中摩挲着那枚双蝶令，低声呢喃：“父亲，终于回来了。萧家的冤案，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！”
铃音轻响，仿佛回应她的誓言。
而在皇宫最深处的天机阁顶层，一道紫袍身影立于星盘之前，缓缓抬手拨动铜铃，低语响起：“双蝶令……终于出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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