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周围这些刀剑们……他们的眼神,不再是单纯的惊讶或怜悯,而是混杂着愤怒、心痛,还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……共鸣般的痛楚。
他们……在为他愤怒?
为了他这样一个……残次品?麻烦精?
审神者“长谷部。”
审神者清柔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,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廊下,脸上带着未散的惊悸,但眼神已然恢复了镇定。
她先是快步走到鹤球身边,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手上的伤口,轻轻将他揽住,然后才看向依旧怒气勃发的长谷部,
审神者“冷静下来。”
长谷部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,猛地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底的怒火被强行压下,转化为了更深沉的、几乎凝为实质的痛恨与自责。他单膝跪地,低下头:
压切长谷部“主公,我失态了。惊扰了您和鹤丸殿下,万分抱歉。”
审神者“无妨。”
审神者轻轻拍着鹤球依旧在轻微颤抖的后背,目光扫过地上狼藉的碎片和鹤球手上的血痕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
审神者“药研,先给鹤丸处理伤口。清光,安定,麻烦收拾一下这里。”
药研藤四郎“是!”
被点名的几人立刻行动起来。
药研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箱,走到鹤球身边,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:
药研藤四郎“鹤丸殿下,可能会有一点刺痛,请忍耐一下。”
鹤球下意识地又想缩手道歉,但审神者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,给了他一个支撑。他抬起头,看到药研专注而平静的眼神,不再是那种审视或探究,而是纯粹的医治。
消毒时冰凉的触感和轻微的刺痛让他瑟缩了一下,但他咬着下唇,没有哭出声,也没有再说“对不起”,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金色大眼睛,茫然地看着药研熟练地为他清理、上药、包扎。
另一边,清光和安定迅速而安静地清理了碎片,擦干了水渍。清光在收拾的时候,
还偷偷对鹤球做了一个“没事了”的口型,虽然鹤球并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,但那表情里没有责备。
长谷部依旧跪在原地,低着头,拳头紧握,那上面的伤口还在渗血,他却恍若未觉。
审神者处理完鹤球这边,才将目光转向长谷部,叹了口气:
审神者“长谷部,你的手也需要处理。”
压切长谷部“主公,我……”
审神者“这是命令。”
审神者的声音温和却坚定。
长谷部沉默了一下,低声道:
压切长谷部“是。”
药研处理好鹤球的伤,又去给长谷部包扎。整个过程,廊下异常安静,只有药研动作时细微的声响。
鹤球被审神者抱在怀里,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,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、令人安心的香气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长谷部。
看着那骨节分明、此刻却带着伤的手被仔细清洗、上药、缠绕上洁白的绷带。看着长谷部紧蹙的眉头,和那双紧闭的、似乎仍在压抑着巨大情绪的紫眸。
他……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。
这个认知,像一颗小小的石子,投入鹤球混沌的心湖,漾开了一圈陌生的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