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利篇（5）

褪色的期待（志极篇·续）

babymonster的练习室地板刚拖过，泛着清冷的光。张极攥着两张刚到手的音乐剧门票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——是朱志鑫上次提过想看的那部，他托了好几个前辈才弄到前排的位置。

“要去找朱芷欣吗？”Asa擦着镜子，笑着打趣，“今天又带了什么好东西？”

张极把门票往身后藏了藏，耳尖发红：“就……随便看看。”

他一路小跑着到apesa的练习室门口，刚想推门，就听到里面传来朱志鑫的声音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冷硬：“说了别总来找我，不知道会被人看到吗？”

张极的手僵在门把上，像被冻住了。

里面的朱志鑫还在继续说，大概是在跟宁艺卓解释：“不是讨厌他，只是……我们这样太危险了。万一被拍到，两个团都会受影响。”

“可张极他……”宁艺卓的声音带着犹豫。

“他不懂这些。”朱志鑫打断她，语气里的疏离像根冰锥，“以后让他别来了。”

张极往后退了两步，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，手里的门票被捏得皱皱巴巴。他知道朱志鑫说得对，知道他们的身份敏感，可那句“他不懂这些”，像淬了冰的针，扎得他心口发疼。

他没再进去，只是转身默默离开了。走廊里的灯光惨白，照在他垂着的脸上，看不清表情。

***这样的拒绝，不是第一次了。

张极记得第一次去找朱志鑫时，手里揣着刚买的草莓蛋糕，紧张得手心冒汗。朱志鑫当时正在练舞，看到他来，眼里闪过一丝慌乱，匆匆说了句“我很忙”，就转身关上了练习室的门，蛋糕在他手里放凉了，也没送出去。

后来他学乖了，挑在午休时间去，带过朱志鑫喜欢的rapper专辑，带过宁艺卓说他爱吃的鱼饼，甚至有次熬夜帮他整理了rap词的发音笔记。可得到的回应总是相似的——“下次吧”“不太方便”“你回去吧”。

朱志鑫的眼神越来越冷，语气越来越硬，像在刻意划清界限。有次张极忍不住问：“我们……不能像以前那样说话吗？”

朱志鑫当时正在系鞋带，闻言动作顿了顿，抬头看他的眼神里没有温度：“张姬，我们是不同团的成员，保持距离对大家都好。”

“我是张极。”他小声纠正，声音带着委屈。

朱志鑫却没再理他，转身走进了人群。

***最后一次尝试，是在音乐银行的后台。张极刚结束舞台，妆都没卸，就拿着瓶未开封的可乐去找朱志鑫——他记得朱志鑫每次表演完都爱喝这个。

朱志鑫正被一群工作人员围着采访，看到他过来，眉头瞬间皱起。等采访结束，他没等张极开口，就先一步走过来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却字字清晰：“张极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我说过多少次，别来找我。”

“我只是……”张极想把可乐递过去，手却被朱志鑫一把挥开。

可乐掉在地上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褐色的液体溅湿了两人的鞋。

“别再来了。”朱志鑫的眼神像结了冰，“我们不熟。”

说完，他转身就走，没再回头。

张极站在原地，看着那道决绝的背影，突然笑了，笑得眼眶发烫。他蹲下身，捡起地上皱巴巴的可乐瓶，指尖被冰凉的液体浸湿，冷得像揣了块冰。

原来“不熟”啊。他想。那些一起藏过的秘密，那些在伞下共享的雨夜，那些偷偷滋生的在意，在对方眼里，竟然只是“不熟”。

***回到宿舍时，张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手机屏幕亮着，是和朱志鑫的聊天界面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他昨天发的“明天打歌加油”，对方没有回复。

他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很久，指尖在“删除联系人”和“加入黑名单”的按钮上徘徊了很久。

最终，他点了“加入黑名单”。

动作很轻，却像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
他没有删宁艺卓，没有删金冬天，甚至没有删apesa的工作人员，只拉黑了朱志鑫一个人。像在心里划了条线，把那个人彻底圈在了外面，连一丝缝隙都没留。

“不难过吗？”Chiquita端着牛奶进来，看着他把那两张音乐剧门票扔进垃圾桶，小声问。

张极摇摇头，声音有点哑：“不难过。”

只是心里空落落的，像被剜掉了一块。以后不用再揣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去找他了，不用再因为他一句话而胡思乱想了，不用再……喜欢他了。

窗外的月光照进来，落在空荡荡的聊天界面上。那个曾经让他满心欢喜的名字，如今变成了黑名单里冰冷的一行字。

张极关掉手机，拉过被子蒙住头。

或许这样最好。他想。

从此山高水远，各自安好，就当……从未认识过。

只是那晚的雨，那把黑色的伞，还有那句没说出口的“我也是”，像褪色的旧照片，在心底最深处，留下了抹不去的印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