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控的回响（志极篇·续）
朱志鑫是在整理旧物时翻到那张皱巴巴的音乐剧门票的。粉色的票根上还留着浅浅的指印，是张极的字迹，歪歪扭扭写着“朱志鑫 张极 一起”。
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，疼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。那些口是心非的拒绝，那些刻意的冷漠，那些被他当作“保护”的推拒，其实是在亲手碾碎张极眼里的光。
“疯了。”朱志鑫猛地抓起手机，手指颤抖着点开和张极的聊天框——红色的感叹号像道刺目的伤疤，横亘在屏幕中央。他不死心，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，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女声：“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”
一遍，两遍，三遍……直到指尖发麻，依旧是同样的回应。
“他搬出去了。”金冬天不知何时站在门口，语气里带着点无奈，“上周就搬去公司安排的单人宿舍了，说想清静点。”
朱志鑫跌坐在椅子上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，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。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神经，密密麻麻的疼。
***打歌节目后台的走廊，朱志鑫第一次在拉黑后见到张极。
对方穿着babymonster的黑色打歌服，正低头和Asa说着什么，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，少了从前的柔和，多了层生人勿近的疏离。
“张极！”朱志鑫几乎是脱口而出，快步追了上去。
张极的脚步顿了顿，却没回头，只是加快了速度，像没听见一样。
“张极，你等等！”朱志鑫抓住他的手腕，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，“我们能聊聊吗？”
张极终于转过头，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，没有一丝波澜。他轻轻挣开朱志鑫的手，动作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，然后绕开他，径直往前走，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。
朱志鑫僵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，手心空荡荡的，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他开始尝试各种方法。托Asa转交道歉的纸条，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；在练习室门口等了三个小时，只等到张极从侧门离开的背影；甚至拜托金泰亨前辈帮忙说和，得到的回复只有一句：“他不想见你。”
耐心在一次次的碰壁中消磨殆尽。朱志鑫本就不是擅长低头的性子，被拒绝的次数多了，心里的悔意渐渐被烦躁取代。
“他到底想怎么样？”一次练习结束后，他把外套摔在地上，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，“我都道歉了，他还想怎样？”
宁艺卓看着他发红的眼睛，叹了口气：“你伤他的时候，可没想过他会难过啊。”
朱志鑫哑口无言，心里却像堵了团火——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煎熬？凭什么张极可以说不理就不理？
“不哄了。”他咬着牙说，像是在跟自己赌气，“他不想见，那就不见。”
***朱志鑫不知道，他这句“不哄了”，被路过的Chiquita听了去，转头就告诉了张极。
张极当时正在写rap词，闻言笔尖一顿，墨点在纸上晕开，像朵丑陋的花。他没说话，只是把那张纸揉成一团，扔进了垃圾桶。
当天晚上，朱志鑫的手机开始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。
“你在忙吗？”
“今天的舞台很好看。”
“他们说你不哄我了。”
“是真的吗？”
朱志鑫看着那些消息，心里又气又涩。他知道是张极，却故意不回，甚至在对方发了十几条后，直接拉黑了那个号码。
他以为这样就能结束，却没想到，这只是开始。
第二天，新的陌生号码发来消息，内容变成了细碎的回忆。
“还记得第一次在后台见你吗？你穿粉色裙子，像颗草莓糖。”
“你教我换气的技巧，说要练到比金南俊前辈还厉害。”
“雨夜的伞太小了，你的肩膀都淋湿了，却没说。”
朱志鑫一条条删除，却像删不掉刻在心底的画面。他再次拉黑，很快又有新的号码冒出来，像打不死的藤蔓，缠绕着他的生活。
直到他第N次拉黑一个号码后，手机终于安静了。
***babymonster的新曲发布会，张极带来了一首solo舞台。
聚光灯骤然亮起，他站在舞台中央，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，脸上画着若有似无的泪痕妆，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疯狂与偏执。
前奏响起，是压抑的钢琴声，混合着电流的杂音，像濒死的嘶吼。
“红色感叹号在闪，像你说的滚蛋”
“拉黑的号码记不住，那就换着打给你看”
“你说不哄了？好啊，那就一起腐烂”
他的韩语rap快得像暴雨，每个字都带着淬毒的锋芒，砸在听众的心上。台下的粉丝愣住了，没见过这样的张极——眼神阴鸷，嘴角勾起病态的笑，像从暗影里走出来的困兽。
“伞下的温度还没凉透，你就说不熟”
“我藏的门票还在皱，你说别来烦我”
“朱志鑫，你听着，这是你欠我的”
副歌部分突然转入vocal，声音嘶哑却带着惊人的穿透力，像在哭，又像在笑：
“我把星星都给你，你却把它们踩碎”
“现在它们变成刀子，要一点点扎回你心里”
“别想逃，你逃不掉的……”
朱志鑫站在后台的阴影里，浑身冰冷。他看着舞台上那个被疯狂裹挟的身影，听着那些字字诛心的歌词，终于明白——张极眼里的星星，真的被他亲手掐灭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阴湿的暗影，是失控的偏执，是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的、即将吞噬一切的疯狂。
舞台上的灯光骤然熄灭，只留下张极的声音在回荡，带着最后的诅咒：
“你是我的影子，我也是你的影子”
“我们一起下地狱吧，朱志鑫”
黑暗中，张极的眼睛亮得吓人，直直地看向后台的方向，像锁定猎物的狼。
朱志鑫的心脏狂跳起来，第一次感到了恐惧。他好像……彻底失去张极了。或者说，他亲手把那个干净的张极，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。
而这场由他开始的游戏，显然已经失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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