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长的藤蔓(志极篇·续)
朱志鑫是在babymonster宿舍楼下等到张极的。
凌晨三点,寒气浸骨,他穿着单薄的卫衣,手里攥着那枚被他摔碎又偷偷粘好的玄蛇鳞片——那是他当年留给张极的,不知何时被对方悄悄还了回来,此刻正硌得他手心发疼。
张极回来时,身上还带着舞台的硝烟味,暗红色的演出服没换,泪痕妆晕开在眼下,像道未干的血痕。看到朱志鑫,他脚步没停,眼神冷得像冰原的风,径直往楼道走。
“张极。”朱志鑫的声音带着颤抖,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,“别闹了,跟我回去。”
张极转过头,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,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:“回去?回哪里去?回你说‘我们不熟’的地方吗?”
“我错了。”朱志鑫的喉结滚动着,第一次在他面前放低姿态,“我不该那样对你,不该说那些话,你打我骂我都行,别这样……”
“打你?骂你?”张极挣开他的手,指尖却突然抚上他的脸颊,冰凉的触感让朱志鑫一颤,“我舍不得啊,朱志鑫。”他凑近,声音压得极低,像毒蛇吐信,“我只想把你锁起来,让你再也不能对别人笑,再也不能说‘别来烦我’。”
朱志鑫的心脏猛地一缩,却没后退。他看着张极眼底翻涌的疯狂,看着那些被他逼出来的阴鸷,突然明白——这道伤口是他划下的,就该由他来愈合,哪怕要被这疯狂反噬。
“好啊。”他听到自己说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只要你别再这样,怎么都好。”
张极愣住了,眼底的疯狂瞬间裂开一道缝,露出里面藏着的委屈和茫然,像个被抢走糖的孩子。
***从那天起,张极成了朱志鑫身边甩不掉的影子。
朱志鑫去练习室,他就搬个椅子坐在门口,抱着手臂盯着镜子里的人,眼神黏得像胶水;朱志鑫去吃饭,他就抢过对方的筷子,一口一口喂,不管周围人诧异的目光;朱志鑫回宿舍,他就赖在沙发上不走,说“怕你又跑了”,直到朱志鑫无奈地让出半张床,他才肯罢休。
apesa的成员们都看傻了眼。宁艺卓戳了戳朱志鑫的胳膊:“他这……是正常了还是更疯了?”
朱志鑫看着正把他的rap词本当成枕头的张极,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不知道。”
但他没再推开。张极的黏人带着种近乎窒息的占有欲——会在他和金冬天讨论舞蹈动作时,突然把他拽进怀里;会在他接朴智旻前辈电话时,故意在旁边发出奇怪的声音;甚至会偷偷把他手机里所有异性的联系方式都备注成“坏人”。
可朱志鑫都忍了。他知道这是张极的安全感在作祟,是被伤透后的应激反应。他开始学着回应——主动把张极的椅子拉近练习室,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他,睡前会轻轻拍着他的背,像安抚炸毛的猫。
“你以前从不这样。”一次被朱志鑫按在沙发上顺毛时,张极闷闷地说,手指揪着对方的衣角。
“以前是我不好。”朱志鑫的指尖划过他的发梢,动作温柔,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张极没说话,只是把脸埋得更深,像要钻进他的骨血里。朱志鑫能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,心里又酸又涩。
***打歌节目后台,两人难得有片刻独处。朱志鑫正在帮张极整理衣领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喉结,对方猛地抓住他的手,眼神里闪过一丝暗火。
“别碰这里。”张极的声音有点哑。
朱志鑫愣了愣,随即明白过来,脸颊瞬间泛红。他想抽回手,却被张极攥得更紧。
“朱志鑫。”张极看着他,眼底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情绪取代,“你不能再丢下我了。”
“不丢了。”朱志鑫认真地说,反手握紧他的手,“再也不丢了。”
张极笑了,这次的笑带着点孩子气的满足,像得到糖果的孩子。他凑近,在朱志鑫耳边轻轻说:“那你是我的了,只能是我的。”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,朱志鑫的心跳漏了一拍,却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或许张极的爱带着疯长的刺,带着偏执的藤蔓,会把他缠得喘不过气。或许他们的关系永远带着点病态的扭曲,见不得光。
但朱志鑫不在乎了。
他亲手把这只猫惹炸了毛,那就该由他来一点点顺回去。哪怕要被这藤蔓缠绕一生,哪怕要和他一起困在这名为“彼此”的牢笼里,他也认了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落在交握的手上。张极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朱志鑫腕间的红痕——那是昨天他太用力留下的印子,像个隐秘的标记。
朱志鑫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突然觉得,这样也挺好。
至少,他的影子还在,还肯黏着他,还在他身边。
至于未来会怎样?
管他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