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铲（3）

追夫路与宴会场

苏新皓第无数次站在张泽禹的房门外时，指尖的玫瑰已经蔫了大半。他知道自己以前仗着张泽禹的纵容太过跳脱，可自从那天在古堡被对方那双眼冷得像冰的金色瞳孔盯着，才后知后觉地慌了——张泽禹是真的不打算理他了。

“二王子，这是今天的第三束玫瑰了。”侍从低声提醒，看着地上那两束已经枯败的花，语气里带着同情。

苏新皓咬了咬牙，抬手想敲门，门却先一步开了。张泽禹穿着件黑色丝绒睡袍，领口微敞，露出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，那双金色瞳孔扫过他手里的花，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：“滚。”

一个字，冷得像淬了毒的冰锥。

苏新皓的手僵在半空，眼眶瞬间红了：“张泽禹，我知道错了……”

“错哪了？”张泽禹侧身靠在门框上，指尖把玩着枚银质戒指，语气听不出喜怒，“错在不该趁我处理事务时偷喝我的血？还是错在对着别的血族笑时，忘了自己是谁的人？”

每句话都戳在苏新皓的痛处。他以前总觉得张泽禹的占有欲是小题大做，直到对方真的收回所有温柔，才明白那份偏执背后藏着多少在意。

“我……”苏新皓想解释，却被张泽禹打断。

“别出现在我面前，脏了我的眼。”张泽禹关上门的瞬间，苏新皓清楚地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嗤，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。

玫瑰从指尖滑落，苏新皓蹲在地上，看着紧闭的门板，第一次尝到了追夫火葬场的滋味——这位以高冷疯批闻名的二王子，是真的打算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碾了。

另一边的血族狩猎宴正闹得沸沸扬扬。朱志鑫被几个交好的伯爵围着灌酒，他本就不胜酒力，几杯血色香槟下肚，脸颊已经泛起薄红，眼神也开始发飘。张极刚去了趟洗手间，回来时就看见个穿露背长裙的女血族正往朱志鑫怀里靠，手里还端着杯颜色诡异的酒，声音娇得发腻：“大王子，这杯‘同心酒’可是我特意调的，喝了……能早生贵子呢。”

朱志鑫迷迷糊糊地想推开，却被对方死死按住手腕。

“砰——”

张极的脚步声在宴会厅门口顿住，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。他没说话，几步冲过去，一把夺过那杯酒仰头灌下，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，却压不住心里的火气。

“啪！”

空酒杯被他甩出去，精准地砸在不远处一位长老的银质权杖上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全场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
“你是什么东西！敢在宴会上撒野！”被砸的长老气得发抖，拐杖重重地戳着地面，“不过是个联姻来的人类，也敢对血族长辈无礼？”

张极没看他，只是弯腰将软倒的朱志鑫打横抱起。朱志鑫的头靠在他肩上，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，带着浓重的酒气。直到这时，张极才慢悠悠地抬起眼，看向那位长老。

他的眼神很淡，甚至带着点慵懒，可那双眼眸深处翻涌的戾气，却比血族最烈的煞气还要吓人。那是种漫不经心的轻蔑，像在看一只聒噪的虫子。

“联姻来的人类？”张极的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，“那也比某些靠着长辈身份，就敢觊觎别人伴侣的废物强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刚才那个女血族，吓得对方瞬间白了脸：“还有你，下次再敢碰他一根手指头，我不介意让你知道，人类的刀，也能割破血族的喉咙。”

话音落，他抱着朱志鑫转身就走，黑色的风衣扫过地面，带起一阵冷风。没人敢拦，连那位长老都被他看得浑身发颤，张了张嘴，终究没敢再说一个字。

回到古堡时，朱志鑫已经彻底醉了。他被放在床上时，突然伸手拽住张极的衣领，用力一拉，将人压在了身下。酒气混着他身上独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，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。

“张极……”朱志鑫的吻落下来，带着点咬的意味，“你是我的……”

张极想推开他，却被对方死死按住手腕。醉酒的吸血鬼力气大得惊人，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几乎要将他吞噬。那一夜，古堡的烛火燃到天明，才终于在晨光里熄灭。

第二天一早，张极是被一阵剧烈的恶心感弄醒的。他冲进洗手间，趴在马桶边吐得昏天暗地，胃里像被翻搅过一样疼。

朱志鑫已经醒了，靠在门框上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，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懊恼：“我……”

“闭嘴。”张极漱了漱口，扶着墙站起来，眼神冷得像冰，“朱志鑫，你最好祈祷我没出什么事，不然……”

他没说完，却转身回了房间，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
朱志鑫看着紧闭的房门，指尖微微颤抖。他昨晚喝断片了，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——张极在宴会上护着他的样子，还有自己失控时的偏执。

而房间里，张极靠在门板上，手轻轻覆在小腹上，眼底的寒意渐渐被一丝复杂的情绪取代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朱志鑫昨晚失控时的温度。

这场联姻，好像从一开始，就偏离了所有人的预料。而他和朱志鑫之间，那些藏在利益纠葛下的牵绊，似乎也在这醉酒的荒唐和清晨的呕吐里，变得越来越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