铭熙

马甲之下（铭熙篇）

陈浚铭推开“暗巷事务所”的门时，风铃叮当作响，混着空气中旧书与咖啡的香气。汪浚熙正趴在柜台上，指尖转着支钢笔，闻言抬头，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：“稀客啊，陈警官今天不查案，改来光顾我的小破店了？”

“少贫。”陈浚铭把风衣扔在沙发上，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拍在柜台上，“帮我查个人，马甲有点多，你们‘渡鸦’的数据库应该比局里的干净。”

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婉，背景是市立图书馆的穹顶。汪浚熙挑眉，指尖划过照片边缘：“林晚？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，上周刚发表了关于基因序列的论文。这马甲有什么问题？”

“问题大了。”陈浚铭往咖啡机里塞了包速溶，“昨晚城西仓库的军火走私案，监控拍到个侧影，身形和她一模一样。而且现场遗留的硝烟反应里，掺了种只有军方实验室才有的稳定剂——恰好，她三年前在军科院待过半年。”

汪浚熙的钢笔停在半空，镜片反射着冷光：“有意思。我查查。”他转身敲了几下键盘，屏幕上弹出密密麻麻的代码，“林晚，表面是研究员，实际在暗网用‘夜莺’的ID接情报单，三年前帮东南亚的团伙伪造过身份。哦对了，她还是‘赤色蔷薇’的三把手，专门负责武器流通。”

陈浚铭皱眉：“还有吗？”

“有个更有趣的。”汪浚熙调出份加密档案，“她母亲是十年前‘白鸟计划’的核心成员，失踪前把研究数据加密存在了林晚的视网膜里。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她，你来得正好，我刚截到条消息，今晚八点，码头仓库交易。”

“谢了。”陈浚铭抓起风衣就要走，却被汪浚熙拽住手腕。

“等等。”对方从抽屉里扔来个微型耳麦，“你那身警服太扎眼，换件衣服。还有，别指望局里的人——昨晚行动队的副队，刚把你的路线发给‘蔷薇’的人。”

陈浚铭的动作顿住，眼底掠过一丝寒意。他脱下警徽放在桌上，换上汪浚熙递来的黑色连帽衫，耳麦里传来对方调试设备的电流声：“记住，今晚你不是警察，是‘渡鸦’的临时搭档。出了事，我捞你。”

夜色像墨汁般泼开时，码头的风裹着咸腥味。陈浚铭蹲在集装箱顶，看着林晚被两伙人围在中间，一边是穿黑西装的军火商，一边是戴面具的组织成员。

“把数据交出来。”军火商的枪指着她的太阳穴。

林晚笑了，突然抬手扯掉头发里的发针——那是枚微型炸弹遥控器。“想要数据？先问问我身后的人。”

陈浚铭的耳麦里传来汪浚熙的低笑：“她还有个马甲没说——‘白鸟计划’的唯一继承人，手里握着能让半个城市电网瘫痪的病毒。”

就在两方僵持时，警笛声突然划破夜空。陈浚铭皱眉：“你通知局里了？”

“哪能啊。”汪浚熙的声音带着戏谑，“是你的好同事，急着抢功呢。”

混乱中，林晚突然朝集装箱跑来，手里甩出个金属球——炸开的烟雾里，她拽住陈浚铭的手腕就跑：“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和‘白鸟计划’的关系吗？跟我走。”

陈浚铭的瞳孔骤缩。这个秘密，他只告诉过汪浚熙一个人。

耳麦里的电流声戛然而止。他看着身边奔跑的林晚，又看向远处亮着车灯的仓库——汪浚熙的车就停在那里，车窗降下，对方冲他举了举杯，嘴角的笑藏着深意。

“所以，你到底是谁的马甲？”陈浚铭低声问，指尖却悄悄扣住了腰间的枪。

林晚回头，月光落在她脸上，哪还有半分温婉：“我们都是棋子，只有揭开所有马甲，才能看到下棋的人。”

而此时的暗巷事务所，电脑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变成一行字：“游戏开始，我的搭档。”落款是只衔着钥匙的渡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