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吃吧，凉了就不好吃了，粥要趁热喝才养胃。梅丫头，你也赶紧吃，等会儿饭凉了。”
她给古芸萩盛了碗粥，推到她面前：
“下午让梅梅带你去村东头的小溪看看，那里的石头光滑，能磨针，磨出来的针又尖又亮，比买的还好使。”
“真的？那太好了！”
古芸萩眼睛一亮，像发现了新大陆：
“我正愁针不够尖呢，缝厚布总扎不进去，有这个就方便多了。”
张梅笑着说，语气里带着点童趣：
“不光能磨针，水里还有小鱼呢，手指头那么长，机灵得很，叫‘石缝鱼’，用手一捧就跳走了。小石头总爱在那捉鱼，就是总空手回来，鱼比他还精。”
“那我能试试捉鱼吗？”
古芸萩来了兴致。
“我小时候在老家也捉过鱼，用个小网兜。”
“当然能，就是别像小石头似的，总把鞋子弄湿。”
苏喻馨笑着叮嘱。
“溪水凉，别光着脚踩，小心着凉。”
三人说说笑笑地吃着饭。
饭后，张梅收拾着碗筷，古芸萩想帮忙，却被她按住手：
“你坐着歇着，我来就行，这些活我熟，闭着眼睛都能干利落。”
她把碗摞起来放进竹篮，又回头冲古芸萩笑，眼里闪着光：
“等会儿去溪边，我给你带个小竹篓，说不定能捞上两条小鱼，晚上给娘熬汤喝，补补身子。”
古芸萩眼睛一亮，满是期待：
“真的能捞着吗？我还从没在这么清的水里捞过鱼呢，以前见的鱼都是在菜市场的大盆里，水里总漂着层油花。”
“不好说，那鱼精着呢，眼瞅着游到跟前，手一伸就没影了，比泥鳅还滑。”
张梅擦着桌子，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“小石头上次蹲了一下午，就捞着片鱼鳞，还宝贝似的揣了三天，见人就拿出来显摆，说自己捉着鱼了。”
苏喻馨坐在灶门前，往灶膛里添了把柴，火苗“噼啪”响，映得她脸上暖融融的：
“捞不着也没事，就当去晒晒太阳，溪水边暖和，比屋里亮堂，透透气也好。你刚来村里，多走动走动，认认路。”
正说着，李木匠扛着个小板凳进来了，凳面光溜溜的，四条腿打得笔直，还特意削了圆边，看着结实又秀气。
“姑娘，试试这个，高度正好，坐着做针线活不腰疼，我特意量了尺寸，比普通板凳矮三寸。”
他把板凳放在古芸萩跟前，又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凳面，生怕有木屑硌着人：
“刚打磨好的，要是觉得糙，我再抹抹。边角都磨圆了，磕不着腿。”
古芸萩坐下试了试，膝盖弯着正舒服，凳面打磨得光滑，一点不扎手，心里热乎乎的：
“太合适了！谢谢李大哥，您的手艺真好，比买的还好看，坐着也舒坦。。”
“喜欢就好，不值当谢，这点活不算啥。”
李木匠挠挠头，又从工具箱里掏出个小木盒，递过来。
“这里面是些碎木料，引火快，一点就着，潮天也能烧，给娘留着做饭用，省得找干柴费劲。”
苏喻馨接过木盒，笑着说：
“你这孩子，总想着我们，家里啥都不缺，下次别带东西了，来回拎着多沉。你那工具箱就够重的了。”
“娘说的是，下次不带了。”
李木匠嘴上应着，眼睛却瞟向张梅，分明是怕她念叨自己乱花钱买木料。
张梅嗔了他一眼，嘴角却带着笑：
“就你嘴甜，赶紧把工具收拾好，咱该走了，让娘歇会儿，也让姑娘早点去溪边看看，别耽误了时辰，晚了太阳就斜了。”
两人跟苏喻馨道别，古芸萩拎着个空竹篮，跟着张梅往村东头走。
村里的路是黄土铺的，被人踩得光溜溜的，两旁的土坯房墙上，爬满了牵牛花藤，紫色的花吹着小喇叭，看着热闹又喜庆。
“这是刘大爷家，他家的枣子树结得稠，秋天的时候满树红，甜得能粘住牙。”
张梅指着路边的院子，语气里满是怀念。
古芸萩点头，想起以前吃过枣子的甜味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：
“刘大爷是不是总坐在门口编筐？我见过他一次。”
“对，就是他，编的筐又结实又好看，镇上铺子都收他的货呢。”
张梅笑着点头。
“他还会用枣核给孩子刻小玩意儿，小鸡小鸟啥的，可像了。”
“前面是周猎户家，他家男人打猎本事高，前阵子还打了只狍子，分了咱半只，肉嫩着呢，炖了锅汤，全家都喝美了。”
张梅又指了指另一户人家。
“他家闺女跟莲丫头一般大，俩孩子总在一块绣帕子，天天比来比去，说要比谁绣得好，谁也不服谁。上次莲丫头绣了只蝴蝶，她家闺女第二天就绣了只蜜蜂，说是能采蜜，比蝴蝶有用。”
古芸萩被逗笑了：
“她们真有意思，这样比着，手艺肯定进步快。”
一路走一路说，古芸萩很快就对村里的人家有了印象。
转过一道弯，就听见“哗哗”的水声，一条小溪从村东头流过。
水清澈见底，能看见水底光滑的鹅卵石，阳光照在水面上，像撒了层碎金子，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到了，就是这儿。”
张梅蹲下身，掬了捧水，凉丝丝的，溅在脸上很舒服。
“这水甜着呢，村里的人都爱来这儿挑水喝，比井里的水软和，泡茶都香。”
古芸萩也蹲下来，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，手指头那么长，银闪闪的，一游过就搅起串小水泡，特别灵动：
“真好看，这鱼叫啥名？长得这么精致。看着像银片子似的，闪得晃眼。”
“就叫石缝鱼，爱在石头缝里钻，离了这溪水就活不成，娇贵着呢。”
张梅拿起竹篓，悄悄伸进水里，压低声音。
“咱试试捞两条，动作轻点，别惊动它们。屏住气，手要稳。”
古芸萩屏住呼吸，看着张梅的手慢慢靠近，眼看就要捞着一条，那鱼“嗖”地一下钻进石缝，没影了。
“哎呀，跑了！就差一点点！”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