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想抓住这束月光，哪怕只有片刻，也想让她在自己的生命里，多停留一会儿。
而月徊看着他小心翼翼把新书签放进衬衫口袋（和那枚刻着“徊”字的放在一起），系统的声音在脑海响起：“目标谢景辞好感度：90%。‘深爱’已转化为‘执念’，可准备最终阶段。”
她低头看着盆里温热的水，指尖浸在水里，却暖不透骨子里的凉。双月相照的日子，不多了。接下来，该让其中一轮月，慢慢沉下去了。
她抬头看向谢景辞，他正望着窗外的雨，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。她轻轻开口，声音很轻：“谢先生，要是……我走了，你会记得我吗？”
谢景辞回头看她，眼神坚定：“不会有那一天。”
月徊笑了笑，没再说话。有些承诺，注定是要被打破的。只有被打破的承诺，才能成为心口的朱砂痣，一辈子都擦不掉。
秋夜渐深，暖炉里的火明明灭灭，像极了他们之间，这段注定短暂的缘分。
深秋的风卷着落叶，铺了满地金黄。月徊的“病”像是被这萧索的景致催得愈发沉重，有时来谢家坐不到半个时辰，就会咳得直不起腰，帕子上偶尔会染开一点刺目的红（那是系统提供的“仿真血”，触之微凉，却足以乱真）。
谢景辞的心，就像被那抹红色反复撕扯。他请的西医来了三趟，每次都摇头叹气，说“体虚至极，无力回天”；他托人从北方寻来的老中医，搭过脉后，也只是捻着胡须，劝他“多陪她些时日，让她顺心些”。
所有的“无计可施”，都成了压在他心头的巨石。他开始推掉所有不必要的应酬，把所有时间都用来陪月徊——她坐在窗边晒太阳，他就搬个凳子坐在旁边看书，偶尔念一段她喜欢的诗；她咳嗽时，他会提前备好温水和蜜饯，动作熟练得让人心酸；她精神好些时，他会扶着她在院子里慢慢走，看那些白菊谢了又开，开了又谢。
“你看，”月徊指着一朵新开的白菊，语气很轻，“花谢了，明年还会开，可有些人……错过了，就真的错过了。”
谢景辞握紧她的手，指尖冰凉，却用力得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：“不会错过的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有些沙哑，“月徊，等你好一些，我们离开这里，去北方，那里有干净的雪，或许对你的病有好处。”
月徊笑了笑，没点头，也没摇头。她知道，这个承诺，他永远没机会实现了。
系统提示：“目标谢景辞执念值：95%。检测到他开始变卖名下资产，疑似在为‘带你离开’做准备。”
月徊看着这条提示，轻轻抚摸着腕上的银镯子——那是谢景辞前几天送的，说是“北方的老物件，能避邪”。她知道，该是收网的时候了，只是看着他眼底那点不肯熄灭的希望，心里竟生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滞涩。
她压下那点异样，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，递给谢景辞：“这是我记的一些东西，或许……以后能帮上你。”
笔记本里记的，是她根据系统提示和谢景辞偶尔的抱怨，整理出的“军阀势力分布图”“药材走私路线”“地下组织联络暗号”，甚至还有几页“应急处理方案”，字迹清秀，却透着一股决绝。
谢景辞翻开笔记本，手指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，眼眶瞬间红了。他怎么会不明白——她早就知道他在做什么，早就为他铺好了后路，甚至……早就预料到自己可能走不到最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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