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山的崖边是他的秘密，那里能看到整个北境的方向，他总在那里坐到天亮，像在赎罪，又像在等待。
月徊放下画笔，对上他的目光：“大师若不想让人知道，我便不会再提。”
“不，”玄昭喉结滚动，“我想知道，你为何要帮我？”
月徊沉默片刻，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擦拭画笔：“或许是因为，我见过太多遗憾。”她抬起头，眼底带着浅浅的怅惘，“有些人明明是对的，却要背负骂名；有些事明明有真相，却被尘埃掩盖。我帮你，不是为了什么，只是不想看到又一个遗憾。”
她的语气很轻，却像羽毛拂过心尖，带来一阵酥麻的痒。玄昭看着她，突然觉得，这雪域的风雪再大，只要有她在，似乎就能找到一处可以栖息的暖处。
三日后，骑士没有来，却来了另一个人——镇北侯府的二公子，赵珩。
赵珩与玄昭是旧识，当年也曾一同在军中待过。他不像骑士那般咄咄逼人，反而带着几分温和，见到玄昭便拱手：“景渊，别来无恙。”
景渊是玄昭的字，自他出家后，便再无人叫过。
玄昭合十行礼：“施主认错人了，贫僧玄昭。”
赵珩叹了口气：“何必呢？父亲的脾气你知道，他只是……”
“不必说了。”玄昭打断他，“贫僧早已不问世事。”
赵珩看了看周围，压低声音：“你真信那个女画师的话？她来历不明，说的话未必可信。”显然，骑士已将月徊的话回禀了他。
“她可信。”玄昭语气笃定。
赵珩挑眉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给花浇水的月徊，她穿着浅紫色的襦裙，阳光洒在她身上，柔和得像一幅画。
“她确实生得好，性子也好。”赵珩若有所思，“连圆觉那小子都天天念叨她，说她画的老虎比寺里的护法神还威风。”他话锋一转，“只是景渊，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，佛门清规……”
“贫僧明白。”玄昭闭上眼，掩去眼底的情绪。
赵珩在寺里待了两天，每日都去找玄昭，有时也会去找月徊闲聊，问她画画的技法，问她江南的风光。月徊应对自如，既不亲近，也不疏远，让赵珩觉得她像水中的月，看得见，摸不着。
“这女子不简单。”赵珩临走前，对玄昭说，“她看我的眼神，没有好奇，没有敬畏，像在看一个……故人。”
玄昭没有说话，只是望着月徊的风语小筑方向。他知道，她不简单，可他偏偏，就被这份不简单吸引。
赵珩走后，迦兰寺又恢复了平静，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玄昭开始跟着月徊学画画，他的笔触依旧带着武将的硬朗，却在她的指导下，渐渐柔和了些。他画的第一幅画，是后山的崖边，崖边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，像在望着远方。
“画的是你。”月徊看着画，轻声道。
玄昭的耳尖微微发红：“是。”
【系统提示：好感度65%，目标已产生“想与你共度余生”的念头。】
月徊看着系统提示，指尖在画纸上轻轻一点，落下一滴墨，晕开一朵小小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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