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夏拐进熟悉的巷口,就见阿爷阿奶的菜摊在晨光里冒着烟火气。阿奶眼尖,老远就扬声喊
阿奶“夏丫头!快过来!”
尤夏笑着走过去,阿爷正把一捆水灵灵的萝卜往她怀里塞
阿爷前儿个你给的银子多了几两,这萝卜你拿着,算是我们老两口还你的。”
尤夏“阿爷阿奶,这怎么成……”
“阿爷阿奶,这怎么成……”尤夏忙要推拒,阿奶却把萝卜往她怀里按得更紧,眼睛一瞪:
阿奶拿着!你要是不要,我把旁边笼里那只兔子也塞给你!
尤夏看着笼里那只竖着长耳朵的白兔,无奈地笑了笑,接过萝卜
尤夏“那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阿爷擦了擦汗,叹了口气
阿爷“我们老两口没儿没女,守着这小摊,就盼着有个像你这样的后生丫头常来唠唠嗑……”
阿奶也跟着抹了抹眼角
阿奶是啊,看着你就跟看着自家孙女儿似的……
尤夏心里一软,把刚到手的几块点心塞进阿奶手里
尤夏“阿爷阿奶,你们别忧心,以后我常来。”
尤夏刚踏进丞相府的侧门,就见凌炎柯的侍卫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,单膝跪地:“大人!城中‘笑春园’梨园,今晨死了个唱戏的,是凌晨夜里从戏楼二楼摔下来的!”
凌炎柯正端着茶盏,闻言动作一顿,抬眸问
凌炎柯“查清楚是意外还是……”
“目前看着像意外,但死的是名角‘玉面郎’,怕有蹊跷。”侍卫长沉声回禀。
凌炎柯放下茶盏,目光扫过尤夏刚放下的那袋萝卜,忽然嘴角一勾
凌炎柯“备车。尤夏,随我走一趟。”
凌炎柯已起身往外走
凌炎柯对了,”他指了指那袋萝卜,“让膳房把这萝卜炒了,再加几个家常菜,等我们回来用。”
侍卫长忍着笑意应下,心里却犯嘀咕:大人查凶案,还惦记着炒萝卜……
笑春园的戏楼前已围了不少人,戏台上的红绸还在随风轻晃,台下却没了往日的喧嚣,只剩衙役维持秩序的吆喝声。
凌炎柯翻身下马,亮出令牌后径直走向二楼的坠楼处。尤夏跟在他身后,看到那摊暗红的血迹时,心跳莫名快了几分。
“死者玉面郎,唱花旦的名角,今晨被杂役发现摔在这儿。”侍卫长上前汇报,“初步看是从二楼栏杆处失足,可……”
捕快擦了擦额角的汗,喏喏道:“大人,属下瞧着是栏杆年久失修,玉面郎许是昨晚扮戏时没留意站位,这才……”
凌炎柯没接话,只朝侍卫长抬了抬下巴。
侍卫长立刻上前,双手用力一掰那处栏杆——原本看似完好的木栏,竟“咔”地一声裂成两半,断面平整得像是被利器切割过!
捕快脸色瞬间煞白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大、大人恕罪!属下失察!”
凌炎柯“去把玉面郎的戏班班主、给他上妆的化妆师、贴身伺候的婢子,还有他的亲朋好友,以及近三日所有与他有过接触的人,全都给我叫来问话!”
凌炎柯的声音掷地有声,“这梨园里的鬼,藏不了多久了。”
侍卫长将几位村民带到戏楼前,凌炎柯站在二楼栏杆处,居高临下问道:
凌炎柯你们昨夜可有看到或听到什么异常?
一位年迈的村民颤声道:“回大人,昨夜亥时左右,我们还看见梨园唯一的灯亮着,像是有人在里面吃酒聚会,窗上映出好几个人影。
另一位妇人脸色发白地补充:“后来……大约子时,我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,像是玉面郎的声音,可当时天色已晚,我也不敢出门查看。
第三位村民急急接话:“今日清晨太阳刚出来时,我家的狗不知怎的突然跑出家门,对着梨园方向狂叫不止。我跟着它过来,就闻到一股血腥味,再看——玉面郎已经躺在血泊中了!
听到这里,凌炎柯眼神一冷,低声自语:“亥时有聚会,子时传出喊声,清晨才被发现……时间线对不上。”
凌炎柯听着村民的证词,眉头越皱越紧。侍卫长在一旁低声禀报:“大人,玉面郎的班主不知去向,戏班的人说他昨夜还在聚会,今日一早便不见了踪影。
“还有,”侍卫长顿了顿,“戏班里一个叫宋清音的女旦,昨夜子时前匆匆离园,说是有急事出东离城,现已不知去向,有人说她去了西戎。
尤夏(眼神一凛)“一个班主,一个当红女旦,一个在案发后消失,一个在案发前离开……这未免太巧了。
凌炎柯(冷笑一声)“巧?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。去查!班主的家眷、常去的赌坊、酒楼,全给我搜。宋清音的亲友、同路的商旅,也都别放过。”
这时,另一名捕快上前,脸色凝重:“大人,玉面郎那些平日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,昨夜也都在梨园聚会,可如今全都人去楼空,连家里人都说不知去向。
侍卫长在一旁皱眉道:“可如果真是集体作案,他们为何要各自逃散?这岂不是更引人怀疑?”
尤夏(摇头,眼神坚定)“正因如此,才说明他们早有预谋。”她指向地上的血迹,“血迹溅落的角度与坠楼轨迹并不完全吻合,像是死者在坠下前被人扶住或推搡过。而以玉面郎的身手,除非是多人同时动手,否则很难让他毫无反抗之力。
尤夏(她顿了顿,继续道)“昨夜亥时的聚会,不过是他们制造的假象。班主组织,宋清音作陪,其他狐朋狗友在旁劝酒,趁玉面郎不备,有人提前在栏杆处做了手脚。待时机成熟,众人合力将他推下。事后分头逃离,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,让人误以为真凶只有一个。”
凌炎柯(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,随后缓缓道)“你是说……他们都是凶手?”
尤夏是
凌炎柯当即下令封锁东离城四门,同时派侍卫长带人去查班主常去的地方,又命人分头寻找玉面郎的那几个狐朋狗友。
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玉面郎的生平
"玉面郎啊,可是咱东离城的活宝贝!"一位老妇人抹着眼泪,"不仅戏唱得好,人长得俊,心肠也好,见了谁都笑眯眯的。"
"是啊,"旁边的年轻女子红着眼眶接道,"我娘最疼他的戏,每次都要抢最前排的位子。"
"那些小媳妇、姑娘们啊,更是把他当心头肉。"一位中年男子叹息道,"可惜啊,天妒英才..."
凌炎柯和尤夏来到玉面郎家中,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伏在灵前哭泣。见他们进来,老妇人勉强起身行礼:"不知二位是..."
凌炎柯"我们是来调查您儿子死因的。(温和地说)"请节哀。"
老妇人听到"调查"二字,眼中闪过一丝希望:"大人,我家阿郎从小就懂事听话,从不与人结怨。您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啊!"
说到这里,老妇人突然哽咽:"可是...是不是因为我把他生得太漂亮了,才招来这横祸?如果他生得普通些,是不是就能平安无事了..."
尤夏(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,刺进了尤夏的心口。她鼻子一酸,差点落下泪来,忙上前握住老妇人的手)大娘,您别这么说。这不是您的错,更不是阿郎的错。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,让真相大白于天下。"
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,与往日那个只为赚银钱的小商贩判若两人。此刻的尤夏,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——她要查的不只是一桩命案,更是为世间所有被美貌、权势与偏见所害的无辜之人讨回公道。
"我本来只是想多赚些银子过安稳日子,"尤夏在心中默默发誓,"但从今天起,我要为这世间的不公多做一份力。哪怕前路艰险,我也绝不退缩。"
凌炎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变化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却没有多言,只是轻轻点头。
离开玉面郎家后,两人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追查中。侍卫长带来消息:班主在城南"醉月楼"出现过,而宋清音的贴身丫鬟也在同一时间进了楼。
"看来他们以为躲在青楼里就能逃过追查,"凌炎柯冷笑一声,"侍卫长,带二十人包围醉月楼,任何人不得进出。捕头,你带人从后门包抄。尤夏,你跟我从正门进去。"
"是!"众人齐声应道。
醉月楼内,丝竹之声依旧悠扬。凌炎柯和尤夏刚踏进大门,就见一个穿着桃红色绸裙的中年女子快步迎了上来,脸上带着熟络的笑容。
房二娘"哎呀,凌大人、尤姑娘,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?
"房二娘一边招呼,一边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,压低声音道
房二娘"楼上有点不对劲,我正想找你们帮忙呢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