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阮正专注地在画纸上细化凤凰羽翼的纹路，笔尖刚勾勒出一缕带着碎钻光泽的弧线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跃着“苏念”的名字。
她笑着接起电话，还没开口，就听见苏念雀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：“阮阮！你到公寓了没？我刚从工作室整理完素材，发现有份超适合‘涅槃’系列的羽毛标本，是上次去非遗展淘到的，尾羽上的纹路特别像火焰，我现在给你送过去好不好？”
温阮转头看了眼身旁静静翻着杂志的厉则衍，他立刻会意，朝她点了点头，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。她才对着电话说：“我到啦，公寓特别好，你不用跑一趟，明天去工作室再给我看就好。”
“那怎么行！”苏念的声音带着点急切，“我跟你说，这标本我找了好久，你现在说不定能用上灵感！对了，你公寓地址是不是林教授发我的那个？我已经在去你小区的路上了，顺便给你带了楼下那家超火的芋泥奶冻卷，你肯定爱吃！”
温阮没来得及再拒绝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苏念跟小区保安打招呼的声音，只好无奈地笑了笑：“那你慢点，我在楼下等你。”挂了电话，她拿起外套准备起身，厉则衍却先一步站起来，顺手帮她理了理衣领：“外面有点风，我陪你下去接她，顺便把奶冻卷拿上来，你别冻着。”
两人刚走到楼下，就看见苏念拎着两个袋子朝这边跑过来，怀里还小心翼翼抱着一个透明的标本盒。看见厉则衍，苏念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八卦的笑容，凑到温阮身边小声说：“哇，厉先生也在呀，你们这是……刚准备一起散步？”
温阮脸颊微微发烫，刚想解释，厉则衍已经主动接过苏念手里的袋子，语气温和：“外面冷，先上楼吧，别让标本冻着。”苏念点点头，跟着两人往公寓走，一路都在兴奋地说标本的来历：“这是蓝孔雀的尾羽标本，你看这纹路，是不是特别像燃烧时的火焰？我觉得用来做‘涅槃’系列的吊坠主体，肯定特别惊艳！”
进了公寓，苏念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工作台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：“我的天！阮阮，这工作台也太专业了吧！还有这个可调角度的画板，我之前在设计杂志上见过，超贵的！”她绕着工作台转了一圈，拿起抽屉里的矿物颜料，又惊呼起来，“你居然有这个牌子的颜料！我找了好久都没买到，你也太幸福了吧！”
温阮笑着看她惊叹的样子，转头看向厉则衍，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——他正站在一旁，默默给两人倒了热牛奶，把奶冻卷放在盘子里，连叉子都细心地摆好了。苏念注意到两人的互动，凑到温阮耳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：“我懂了，这肯定是厉先生给你准备的吧？阮阮，你这是捡到宝了！”
温阮没反驳，只是拿起苏念带来的标本盒，打开一看，蓝孔雀的尾羽在暖光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，纹路层层叠叠，真的像极了跳动的火焰。她指尖轻轻拂过标本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新想法，立刻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起来：“我觉得可以把尾羽的纹路简化，做成吊坠的轮廓，中间镶嵌红宝石，像火焰的芯子，再用碎钻勾勒边缘……”
苏念凑过去看着草稿，眼睛越来越亮：“对！就是这个感觉！你看这里，还可以加一点花丝工艺，像羽毛的绒毛，会更灵动！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，厉则衍没有打扰，只是坐在旁边，偶尔给她们添点热牛奶，看着温阮眼里重新燃起的设计光芒，眼底满是欣慰。
温阮将孔雀尾羽标本放在工作台的灯光下，指尖沿着羽轴轻轻滑动，目光紧紧盯着那些层层叠叠的纹路——靠近羽根的地方偏暗，像火焰底部沉厚的暖光，越往边缘越鲜亮，末端还带着几缕细碎的蓝绿色光泽，像火焰窜起时溅出的星子。
“你看这里，”她拿起铅笔，在草稿纸上快速勾勒出吊坠的轮廓，特意将底部画得宽而圆润，模拟羽根的厚重感，“如果把红宝石切成水滴形，嵌在这个位置，正好能对应火焰最旺的芯子，颜色也能和尾羽的暖调呼应。”
苏念凑得更近了些，手指点在草稿纸边缘：“那边缘的碎钻不能太密，得跟着羽纹的走向来，比如这里，羽枝分叉的地方，碎钻可以稍微稀疏点，留些空白，才像火焰流动的感觉。”她说着，从带来的素材袋里掏出一张透明的硫酸纸，覆在草稿上，用荧光笔标注出碎钻的排布位置，“你看这样，是不是像尾羽上自然的光斑？”
温阮眼睛一亮，立刻接过硫酸纸，对着灯光看了看：“太对了！之前总觉得碎钻的位置别扭，现在跟着羽纹走，一下子就活了。还有花丝工艺，你说加在吊坠两侧？”她在草稿上添了两道细细的弧线，“像这样，用细金丝绕出绒毛的质感，连接吊坠和链子，既不抢主体的风头，又能呼应‘涅槃’里‘柔中带韧’的感觉。”
苏念连连点头，顺手拿起桌上的矿物颜料，蘸了点赭石色，在草稿旁涂了一小块色块：“这个颜色可以做吊坠的底托，比纯金更暖，还能衬得红宝石更亮。对了，你之前不是想在珠宝里藏点小机关吗？或许可以在吊坠背面，用激光刻上半句话，另一半刻在配套的耳钉上，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‘涅槃重生’，怎么样？”
“这个主意好！”温阮立刻来了兴致，拿起勾线笔在草稿背面画了个小小的吊坠剖面图，“底托可以做两层，刻字的地方用透明的珐琅封起来，平时看不见，只有对着光才能隐约看到痕迹，既有仪式感，又不破坏整体的简洁。”
两人越聊越投入，工作台面上很快铺满了画满线条的草稿纸和标注着颜色、材质的便签。厉则衍端来新热好的牛奶时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：温阮跪坐在椅子上，手里拿着放大镜，仔细比对标本和草稿的细节，苏念则趴在一旁，用镊子夹着细铁丝，模拟花丝的缠绕弧度，两人的头发上都沾了点不小心蹭到的铅笔灰，却浑然不觉。
“先喝点牛奶，歇会儿再聊。”厉则衍把杯子放在两人手边，目光落在草稿纸上，指着吊坠边缘的一处设计，轻声说，“这里的花丝，如果加一点点渐变的黑金，会不会更像羽毛被火焰微微烤过的质感？”
温阮和苏念同时抬头，对视一眼后都笑了。温阮拿起笔，在草稿上标注出“渐变黑金”的字样：“你怎么连这个都懂？这正好解决了我觉得花丝有点单调的问题！”厉则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上次看你翻的设计书里，有一页提过黑金渐变工艺，就记下来了。”
等两人终于把“涅槃”系列吊坠的初稿敲定，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苏念收拾素材袋时，看着满桌的草稿，忍不住感叹：“阮阮，我好久没见你这么投入了，你今天画的这些细节，比之前的草稿生动太多了。”
温阮低头看着手里的定稿图，吊坠的轮廓像一片燃烧的羽毛，红宝石的芯子、碎钻的光斑、渐变黑金的花丝，还有藏在背面的秘密刻字，每一处都藏着她和苏念的灵感，也藏着厉则衍不动声色的用心。她心里暖暖的，转头看向厉则衍，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——原来有热爱可追，有朋友并肩，有爱人体贴，就是让灵感源源不断的最好动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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