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作

夜色如墨，天机山庄后山一片僻静的松林里。

李莲花负手而立，夜风吹动他素白的衣袍，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。他面前空无一人，只有松涛阵阵。

“看了这么久，还不打算出来吗？”他对着空寂的树林，语气平淡地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。

片刻沉寂后，一道玄色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，悄无声息地自一棵古松后转出。身形挺拔，气息冷冽，正是笛飞声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地盯着李莲花。

“你知道我在。”笛飞声的声音低沉，带着惯有的冷硬。

“本来不确定，”李莲花转过身，面对着他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，“但瀑布边那道气劲，还有那本恰到好处的账册……除了你笛大盟主，我想不出还有谁既有这份能耐，又有这份‘闲心’。”

笛飞声哼了一声，算是默认。他走到李莲花面前三步远处停下，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扫过，仿佛要确认什么：“碧茶之毒，真的解了？”

“托妙手空空的福，忘川花物归原主。”李莲花坦然道，“倒是你，笛大盟主，坠崖身亡的戏码，演得挺逼真，连方多病那傻小子都信了，差点把罪名坐实。”

提到方多病，笛飞声眼神微动，但很快恢复冷峻：“他太蠢，容易坏事。将计就计，更方便我暗中调查。”他顿了顿，盯着李莲花，“你既然回来了，想必也看出这潭水有多浑。”

“是啊，浑得很。”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，“私藏军械，网罗人才，勾结朝臣，甚至可能觊觎水师……这伙‘影月’所图，怕是比当年单孤刀还要大上几分。你那绝顶峰坠崖，也是他们的手笔？”

笛飞声眼神一寒：“几个藏头露尾之辈，仗着些诡异阵法和新奇毒药。若非想顺藤摸瓜，找出幕后主使，我岂会容他们放肆。”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，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冷怒。“这十年来，他们发展极快，触角伸得很长。我怀疑，朝中有一位地位极高之人在暗中支持。”

“看来我们目标一致。”李莲花看着他，“账册我看过了，线索指向几个江湖世家和朝中官员，但核心依旧迷雾重重。对方行事谨慎，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断尾求生。”

“所以，需要饵。”笛飞声言简意赅，目光锐利地看向李莲花，“一个足够大，能让他们忍不住冒险吞下的饵。”

四目相对，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算计和决断。有些默契，无需多言。

“方多病不能再当这个饵了。”李莲花率先开口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他这十年，苦头吃得够多了。”

笛飞声不置可否，只是道：“你的‘死而复生’，本身就是最好的诱饵。再加上……”他顿了顿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，“你我联手。”

李莲花挑眉：“笛大盟主这是要与我合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