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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教室门口，看着黑板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，呼吸都快停止了。欢迎林晚同学返校……又来了？
“林晚。”陈默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，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，“你又要逃了吗？”
我死死盯着他，喉咙发紧，“你们到底是谁？”
苏婉儿坐在靠窗的位置，笑得一脸灿烂。陆子轩在后面擦黑板，嘴里念叨着：“这血怎么洗都洗不掉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我猛地冲他吼了一声。
他抬起头，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，“我说错了什么吗？”
我后退一步，撞到了门框，疼得皱眉。可那种痛感反而让我更清醒——这不是梦，也不是幻觉。
“你们不是真的。”我喃喃道，“你们是副本里的东西。”
陈默缓缓走下讲台，步伐沉稳，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上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点头，“我们不是人。”
我浑身一颤。
“但我们也不是你想的那种‘诡异’。”他继续说，“我们是你记忆里的人，被你的执念困在这里，重复这一天。”
“你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医院醒来，接受了现实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低沉，“其实，你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逃避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我咬牙，“医生告诉我那是脑部损伤导致的幻觉。”
“医生？”陈默冷笑一声，“你觉得那个医生是真的吗？”
我想起病房里那个笑容完美的男人，心里一阵发寒。
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？”我问。
“我们不想干什么。”陆子轩突然开口，“是我们背后的‘它’想让你留下来。”
“它？”我皱眉。
“这个学校。”苏婉儿轻声说，“它一直在吸收人的执念，制造副本。你是它最后一个猎物。”
“半年前，你昏迷后，它就开始找别人代替你。”陈默接着说，“但它失败了。因为你才是它真正的源头。”
“我？”我愣住。
“你对学校的执念太深了。”苏婉儿看着我，眼神带着心疼，“你不想接受现实，所以它就创造了这个副本，把我们都困在里面。”
“可我不是已经接受了吗？”我急切地说，“我醒来的时候，我已经释怀了。”
“你真的释怀了吗？”陈默直视我，“你真的愿意让我们消失吗？”
我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。
“你不敢。”陆子轩冷冷地说，“你害怕孤独。你宁愿让我们一直困在这个循环里，也不愿真正放手。”
我摇头，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那你告诉我，为什么你会回到这里？”陈默逼近一步，“你明明已经‘醒来’了。”
我脑子里一片混乱。是啊，我为什么会回来？
“因为你没有真正面对。”苏婉儿轻轻握住我的手，“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我闭上眼，努力回忆。
那天，我刚做完最后一次化疗，医生说我痊愈了。我高兴极了，给全班同学都打了电话，说我要回学校庆祝。
然后……
然后我上了出租车，准备回家收拾行李。
再然后……
我想不起来了。
“你记不起车祸的细节，对吧？”陈默说，“因为那不是车祸。”
我猛地睁开眼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是它。”陆子轩低声说，“它把你带进来了。”
“它想让你成为它的核心。”苏婉儿眼里含泪，“因为它知道，你是唯一一个能撑起这个副本的人。”
我后背一阵发凉，“你们的意思是……我才是这个副本的主人？”
“准确来说，是宿主。”陈默点头，“你被困在自己的执念里，而它利用了这一点。”
“所以你们……”我看着他们，“你们到底是谁？”
“我们是你记忆中的我们。”苏婉儿轻声说，“但我们也有了自己的意识。”
“我们不想伤害你。”陈默说，“但我们也不想永远困在这里。”
“你必须做出选择。”陆子轩说，“要么彻底放弃这里，让我们消失；要么……你就永远留在副本里，和我们一起。”
我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“不可能！”我大喊，“我不可能做这种选择！”
“你必须做。”陈默抓住我的肩膀，力道有点重，“不然，外面的人会一个接一个地进来，被它吞噬。”
我瞪着他，“你怎么知道这些？”
他松开手，眼神有些躲闪，“因为我曾经……离开过。”
“什么？”我震惊。
“半年前，我以为我逃出来了。”他声音低沉，“但我错了。我只是换了个身份，重新回到了这里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你也是副本的一部分？”我不可置信。
“是。”他说，“但我记得一切。所以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“等我做什么？”
“等你醒来。”
我愣住了。
“你以为我为什么总是拦着你？”他继续说，“你以为我为什么帮你？因为我比谁都清楚，你不能一直躲在这里。”
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掌心还残留着指甲掐出的红印。
“如果我选择离开……”我声音颤抖，“你们真的会消失吗？”
没人回答。
“告诉我！”我怒吼。
“我们会回归虚无。”苏婉儿轻声说，“就像一场梦，醒了就没了。”
“可你们对我来说不是梦。”我眼眶泛红，“你们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我们是你造的朋友。”陆子轩说，“但我们也活过了。”
“你不能一直骗自己。”陈默说，“你要面对现实。”
我闭上眼，泪水滑落。
那些笑声、争吵、拥抱、放学后的夕阳……都是假的吗？
还是说，它们只是另一种真实？
我深吸一口气，睁开眼，“如果我选择留下呢？”
陈默的眼神变了，“那你会永远被困在这里，和我们一起。”
“外面的人也会不断进来，直到它吃饱为止。”陆子轩补充。
我沉默了。
我知道他们说得对。我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。
可是……
“我舍不得你们。”我哽咽道。
“我们也舍不得你。”苏婉儿抱住我，“但你必须走。”
“我们希望你能好好的。”她的眼泪滴在我肩上，“在外面的世界。”
我紧紧抱住她，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我轻声说，“对不起，是我害了你们。”
“不，是我们自愿留下的。”陈默说，“因为我们知道，只有你能救我们。”
“怎么救？”我抬头看他。
“接受现实。”他说，“放下执念。”
我点点头，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“我会的。”我说，“我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。”
教室的灯光开始闪烁，黑板上的字迹慢慢消失。
“林晚。”陈默看着我，眼神温柔，“再见了。”
“再见。”我轻声说。
世界开始模糊，我听见苏婉儿在哭，听见陆子轩在念叨着什么。
然后，一切归于黑暗。
——
我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。
白色的天花板，消毒水的味道，还有窗外那片荒废的学校。
我坐起身，心跳急促。
“你醒了？”护士推门进来，笑着问我。
我盯着她，“你是谁？”
她愣了一下，“我是你的责任护士啊。”
我仔细打量她，她的笑容很自然，没有一点诡异的地方。
“你昏迷了半年。”她说，“医生说你终于度过了危险期。”
我点点头，没说话。
“有人来看你。”她转身走出去，一会儿，带进来一个人。
是苏婉儿。
她穿着病号服，脸色苍白，但眼神很明亮。
“晚晚！”她扑过来抱住我，“你终于醒了！”
我紧紧抱住她，眼泪又下来了。
“你没事就好。”我哽咽道。
“我没事。”她笑着说，“我们都没事。”
我抬头看向窗外。
那片废弃的学校依旧伫立在那里，破败不堪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我轻声说，“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。”
“梦到什么了？”她问。
我看着她，笑了笑，“梦到你了。”
她也笑了，“那一定是个好梦。”
我没有告诉她梦里的事。有些真相，也许永远不说出来才最好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我转头，看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。
“林小姐，你终于醒了。”他说，“我是你的主治医生，李明。”
我看着他，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。
这个人……好像在哪见过。
但我摇了摇头，把这个念头甩出去。
也许，这只是我多想了。
\[未完待续\] | \[本章完\]李明医生的笑容很温和，但那笑容让我本能地感到不适。他走近病床的时候，我注意到他的白大褂下摆有一道细小的折痕，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。
“林小姐的身体恢复得很好。”他说话时语气轻快，像是在讲一件值得庆祝的事，“不过……我们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我问。
“你昏迷期间出现了一些……异常脑电波活动。”他说，“我们担心这会影响到你的认知能力。”
我盯着他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。
苏婉儿在一旁轻轻拍了拍我的手，“医生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我点头，没说话。
李明医生继续翻着病历，突然抬头看我，“对了，你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事的吗？”
我愣了一下。
记忆像一层薄雾，我伸手去抓，却什么也抓不住。
“我记得……是车祸。”我说得不确定。
“是吗？”他笑了笑，“可警方的报告显示，那晚并没有其他车辆出现在事故现场。”
我心头一跳。
“你是说……”我声音有些发颤，“没有人撞我？”
“是的。”他合上病历，眼神平静，“那你为什么会躺在学校门口？”
我张了张嘴，说不出话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……”他慢慢地说，“你根本不是被别人害的？”
我猛地看向他。
“而是你自己走进了那个世界。”他声音很轻，“自愿的。”
苏婉儿突然咳嗽起来，打断了我们的对话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我紧张地看着她。
她摇摇头，脸色有点发白，“我没事。”
医生看着她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，“苏小姐的情况……其实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。”
我皱眉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她一直在这里住院。”他说，“从你出事那天起，就没有离开过。”
我浑身一冷，“不可能。我……我在副本里见过她。”
医生笑了，“你在梦里见过她。”
我咬牙，“不是梦。我抱过她，我听见她哭过。”
“人脑是很神奇的东西。”他说，“它可以为你创造最真实的幻觉，只要你足够渴望。”
我摇头，“我不信。”
“你可以不信。”他转身准备离开，“但有些真相，早晚会让你明白。”
门关上的那一刻，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“晚晚。”苏婉儿忽然开口，“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说的话吗？”
我抬头看她。
“你说你要回学校庆祝。”她声音轻得像风，“可是……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接受你？”
我愣住。
是啊。化疗之后，我确实给全班打了电话。但我并不确定他们真的愿意接纳我。
我甚至……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回应的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忘记了什么？”她看着我，眼神有点陌生。
我喉咙发干，“我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病房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。
我猛地转头看向窗外。
那片废弃的学校依旧伫立在暮色中，但这一次，我看见了一个人影。
站在教学楼最高的那扇窗前，静静地看着我。
我几乎立刻认出了那个人。
是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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