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假正式开始了。
苏晚萤回到了位于邻市的家中。熟悉的房间，父母的唠叨，老街飘香的小吃……一切都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。她将墨玉手镯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袖下，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。
第一天，她给墨渊发去了到家的消息，附上了一张窗外熟悉街景的照片。
【安全到家啦！一切都好。你到了吗？】
消息很快显示已读。 几分钟后，回复过来：
【嗯。到了。一切安。】
依旧是言简意赅的风格，但苏晚萤看着那寥寥数字，心里踏实了不少。他到了，而且平安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生活被久违的家庭温暖和朋友聚会填满。她会在饭桌上拍下妈妈做的拿手菜发过去，会在和闺蜜逛街时分享有趣的见闻，会在夜晚临睡前道一声晚安。
墨渊的回复总是滞后，有时是几小时，有时是大半天。内容也极其精简。
【看着不错。】 【嗯。】 【晚安。】
她理解他所说的“信号可能不好”和“事务繁忙”，并未多想。每次收到回复，哪怕只有一个字，都能让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，仿佛他就在网络的另一端，默默陪伴。
直到第五天。
她像往常一样，在清晨发去问候。
【早呀墨渊！今天家里要大扫除啦，感觉会是一场硬仗！（小猫握拳.jpg）】
消息发出，如同石沉大海。
一小时，两小时……一天过去了。对话框安静得可怕。那个总是会变成“已读”的标记，也迟迟没有出现。
苏晚萤心里的那丝不安开始放大。她告诉自己，也许他今天特别忙，或者去了信号更差的地方。
第六天。
她又发了几条消息，语气从分享变成了担忧。
【墨渊？你还好吗？】 【看到消息回我一下好不好？】 【我很担心你。】
依旧没有任何回应。那个漆黑的头像，死寂地停留在列表里，连“已读”的痕迹都没有。她尝试拨打他的电话，听筒里只有冰冷而规律的“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”。
这不正常。
就算再忙，就算信号再差，也不可能连续两天完全隔绝！而且，他明明说过，手镯能让他感知她的安全，那他至少应该能通过某种方式，知道她在试图联系他！
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爬升。她猛地想起分别时，他异常凝重的眼神，那句沉甸甸的“好”，还有……那张写着“君王之秘”的纸条。
不是信号问题！ 是出事了！
她立刻找到沈万宁的联系方式，发了信息过去，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。
【万宁哥，墨渊他……已经两天完全联系不上了！电话不通，消息也不回。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？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】
沈万宁的回复比预想中快，但内容却让她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。
【小苏晚，别太着急。阿渊他……回族里处理一些积压的事务了。那边有些地方比较特殊，信号隔绝是常有的情况，规矩也多，可能暂时不方便与外界联系。】
这个解释，和苏晚萤之前的自我安慰如出一辙。但此刻听来，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，甚至……带着一丝刻意的安抚。
如果只是普通的“信号不好”，为什么沈万宁的字里行间，透着一股欲言又止的凝重？为什么墨渊在失联前，没有给她任何明确的、哪怕是事后的解释？他明明知道她会担心！
第七天，清晨。
苏晚萤一夜未眠。她再次尝试入睡，希望能像之前一样，在梦境中找到他，哪怕只是确认他的存在。
然而，没有梦境。
那片他们共享的、光怪陆离的意识空间，仿佛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彻底封闭、隔绝了。她感受到的，只有一片空洞的、令人心悸的黑暗。
连梦境的道路都被斩断了！
苏晚萤从床上坐起，脸色苍白。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，手心一片冰凉。
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一个结论——墨渊的失联，绝非偶然。他身处的地方，或者说他所面临的情况，远比他轻描淡写的“事务”要严重和危险得多！
那个关于“献祭”的模糊词汇，再次如同幽灵般浮现在她脑海。
她低头，紧紧握住手腕上的墨玉手镯。这是他现在与她唯一的联系。
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下去了。
她拿起手机，目光变得坚定。她需要知道真相。她需要找到他。
苏晚萤没有犹豫，直接拨通了沈万宁的电话。铃声只响了两下就被接起，仿佛对方一直在等着。
“小苏晚？”沈万宁的声音传来，依旧带着他惯有的那点痞气，但仔细听，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“万宁哥，”苏晚萤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，却掩不住那份急切，“你告诉我实话，墨渊到底怎么了？不仅仅是信号问题，对不对？我联系不上他，连……连梦里都找不到他了。”
最后一句，她声音微微发颤。共享梦境的断绝，比任何手机信号的中断都更让她恐慌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沈万宁似乎在权衡。
“小苏晚，”他再开口时，语气认真了许多，“有些事情，阿渊不告诉你，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“我知道！”苏晚萤急切地打断他，“我知道他怕我卷入危险，怕我受伤。可是万宁哥，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，只能胡乱猜测，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，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！如果他真的需要帮助呢？如果……如果他正一个人面对什么可怕的事情呢？”
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：“我做不到就这样等着。求你，告诉我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他回蛇族，是不是和……和‘献祭’有关？”
最后两个字，她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才说出口。
电话那头传来了沈万宁明显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‘献祭’？！”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惊，那点伪装出来的轻松彻底消失无踪。
果然！这个词是真的！苏晚萤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“我……我不确定，只是隐约感觉到。”她不敢透露是墨渊潜意识透露的，只能含糊带过，“万宁哥，求你了！告诉我！”
沈万宁再次沉默，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。苏晚萤能听到他那边略显粗重的呼吸声，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。
终于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，压低了声音，语速极快：
“好，我告诉你。但你听完，必须保持冷静，而且绝不能轻举妄动，明白吗？”
“我明白！”苏晚萤紧紧握住手机，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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