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全点的医疗帐篷里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晨露的清新飘进来。云宝的断翅刚换过药，绷带缠得更紧实了些，她正趴在床沿，看着巡逻队带回的幸存者名单，指尖在“C区工装夹克家庭”那行字上顿了顿。
“所以你们真的用战机残骸搭了防御工事？”暮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她刚从和谐之树遗址回来，鬃毛上还沾着几片枯叶，“萍琪的声波发生器居然撑了一整夜？”
云宝回头挑眉：“那是，也不看是谁在操作。”她拍了拍床头的钢管——正是昨晚砸畸变体用的那根，“不过说真的，那些小家伙比看起来能扛多了。”
暮光坐在床边，递过一个密封袋：“从遗址带回来的，和谐之树的树皮样本。”她掀开袋口，里面的树皮碎片泛着淡淡的绿光，“泽科拉说这东西能中和畸变病毒，可惜树芯被挖走了，只找到这些边角料。”
“挖走了？”云宝坐直身子，翅膀的刺痛让她龇牙咧嘴，“又是‘零号’干的？”
“八成是。”暮光的眉头拧成结，“我们在树桩旁发现了他的能量残留，和上次在实验室检测到的一致。更麻烦的是，遗址周围的畸变体突然变得有组织性，像是在……守护什么。”
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，萍琪抱着一堆零件冲进来，粉色的鬃毛乱得像鸡窝：“云宝云宝！你听我说！”她把零件往桌上一摊，拼凑出个歪歪扭扭的装置，“我改良了声波发生器，现在能模拟畸变体的求偶信号！咱们可以引它们自相残杀——”
“等等。”云宝突然按住她的手，目光落在装置的频率仪表盘上，“这个波形……和和谐之树的共振频率有点像。”
暮光凑近一看，瞳孔猛地收缩：“你说得对！遗址的土壤样本里也检测到这个频率！”她迅速掏出终端，调出地图，“如果把改良后的发生器放在树桩周围，说不定能干扰‘零号’的能量场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帐篷的帆布被风掀起一角，一只信鸽扑棱棱飞进来，爪子上绑着卷羊皮纸。云宝解开绳子展开一看，脸色骤变——纸上画着个扭曲的符号，旁边写着“北境冰湖，月圆之夜”。
“是守望者的标记。”暮光的声音沉下来，“他们在北境发现了‘零号’的踪迹。”
云宝把钢管往地上一顿，挣扎着下床：“给我备架轮椅，今晚就出发。”
暮光按住她的肩膀：“你的翅膀——”
“翅膀断了不影响我用钢管砸人。”云宝扯掉绷带，露出还在渗血的伤口，眼神亮得惊人，“何况，月圆之夜的冰湖，最适合玩点声光秀了，对吧，萍琪？”
萍琪眼睛一亮，抓起声波发生器开始调试：“收到！保证让那些畸变体跳一支死亡探戈！”
夜幕降临时，载着特殊声波装置的雪地车驶出安全点。云宝坐在副驾，断翅上的临时夹板硌得生疼，但她盯着窗外掠过的树影，嘴角却扬了起来。车后座，萍琪正给发生器加装闪光灯，暮光则在研究北境的地形地图，车厢里只有零件碰撞的轻响和引擎的轰鸣。
“快看！”暮光突然指向窗外，一轮满月正从云层里钻出来，冰湖在月光下泛着银辉，像块巨大的蓝宝石。而湖中央的冰面上，隐约立着个黑色的身影。
云宝抓起改装过的声波发生器，推开车门：“准备好没，萍琪？”
“3、2、1——”
随着萍琪按下按钮，扭曲的声波混着闪光灯的节奏在冰面炸开。湖中央的黑影猛地转身，正是穿着黑袍的“零号”，他身边的畸变体群突然躁动起来，互相撕咬着扑向同类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云宝把钢管插进冰缝，借力跃向湖心，暮光的魔法光束紧随其后，在冰面炸出裂痕。“零号”挥舞着权杖反击，绿色的能量波撞上声波屏障，激起漫天冰晶。
混乱中，云宝瞥见“零号”权杖顶端的宝石——那正是和谐之树的树芯！她突然扯断断翅的夹板，忍着剧痛扑过去，声波发生器狠狠砸在权杖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树芯宝石裂开道缝，绿光倾泻而出，与冰湖的月光融在一起。畸变体们突然停了下来，迷茫地望着天空，像是找回了理智。
“零号”怒吼着扑来，却被暮光的魔法困住。云宝捡起地上的树芯碎片，塞进怀里，转身对萍琪大喊：“加大频率！让这些小家伙回家！”
声波再次响起，这次却带着和谐之树的共振频率。畸变体们摇摇晃晃地走向森林，月光在它们背上流淌，像是在洗去身上的污秽。
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，冰湖恢复了平静。云宝靠在雪车上，看着断翅上新生的绒毛，突然笑出声。暮光递过绷带：“还疼吗？”
“疼。”云宝接过绷带自己缠上，“但比输了舒服。”
萍琪举着修好的发生器蹦过来：“下一站去哪？我还准备了烟花模式呢！”
云宝望向北方的雪山，那里隐约传来狼嚎：“听说北境的狼群能听懂树语，去问问它们，‘零号’藏了多少树芯。”
雪车再次启动，车轮碾过冰晶，留下两道清晰的辙痕，像给这片土地打上了新的标点。而冰湖深处，一缕绿光顺着裂痕钻进水底，唤醒了沉睡的古老根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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