蚀骨病毒的余波还未平息，马哈顿的夜晚又被一层诡异的白雾笼罩。这雾不同于寻常水汽，带着淡淡的紫蓝色，像被揉碎的星尘，吸入肺里竟让人产生莫名的困倦，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雾中融化。
“不对劲。”暮光站在实验室的窗前，看着雾中的城市轮廓逐渐模糊，检测仪器上的能量波呈现出诡异的平缓曲线，“这不是自然现象，是‘虚无病毒’的变体——它能麻痹神经，让人失去斗志，甚至忘记自己的目标。”
话音刚落，通讯器里传来小蝶带着哭腔的声音：“暮光……我、我忘了要做什么了……明明记得要去喂受伤的乌鸦，可是走到半路，突然就想不起来它们在哪了……脑子里空空的，好难受……”
暮光的心一沉，抓起防化面罩冲向门外。云宝黛西早已等在门口，翅膀上的绷带还没拆，眼神却有些迷茫：“我们……要去干嘛来着？好像有很重要的事……”
“醒醒！”暮光一把将面罩扣在她脸上，过滤后的空气涌入，云宝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，打了个寒颤：“虚无病毒！是那个戴银面具的学徒搞的鬼！”
两人赶到街道上，白雾已经浓得化不开。行人们三三两两地站在雾中，眼神空洞，有的甚至坐在路边发呆，手里的工具、购物袋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。萍琪派正举着声波发生器，却对着按钮发呆，嘴里喃喃着：“这个……是用来干嘛的来着？”
“萍琪！想想你的派对！想想炸成烟花的蛋糕！”暮光对着她的耳朵大喊，同时将面罩递给她。萍琪派戴上后愣了几秒，突然“啊”了一声：“对哦！我要去给防化部队的哥哥们送能量棒！差点就忘了！”
苹果杰克的情况更糟。她守在隔离带旁，手里的消防斧垂在地上，眼神空茫地望着雾中的废墟，仿佛忘了自己是谁，在这做什么。暮光冲过去拍她的肩膀，却被她无意识地挥开，力道大得惊人——虚无病毒没有攻击性，却会放大潜意识里的惰性，让强者变得迟钝，让弱者彻底沉沦。
“苹果！想想我们一起拆过的星核反应堆！想想被你一斧劈断的蚀骨藤蔓！”暮光的声音带着焦急，将一块带着泥土的和谐之树叶片塞进她手里。
叶片的触感和熟悉的草木气息像钥匙，打开了苹果杰克混沌的意识。她猛地甩了甩头，眼神恢复清明，握紧斧头的手因用力而发白：“是那个银面具混蛋！他在雾里加了料，想让所有人都变成提线木偶！”
雾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小提琴声，悠扬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慵懒，像一只无形的手，轻轻拨弄着每个人的神经。暮光循着声音望去，市政厅的钟楼顶端，一个戴着银面具的小马正站在钟摆旁，弓弦在琴上拉动，紫蓝色的雾气随着旋律不断扩散。
“虚无病毒需要‘媒介’才能传播。”暮光快速分析，“他在通过音乐放大病毒的效力，声波能让神经麻痹的效果翻倍。”
“那我去把他的琴抢过来！”云宝黛西振翅欲飞，却被暮光拉住。
“不行，雾太浓，你的翅膀刚恢复，容易迷失方向。”暮光指向街角的广播塔，“萍琪，用你的声波发生器干扰广播信号，把我们的声音传出去！苹果，跟我去钟楼，我们得让他停下演奏！”
萍琪派立刻调试设备，声波发生器的频率与小提琴声产生激烈碰撞，雾中的人们似乎清醒了一些，开始茫然地互相打量。暮光和苹果杰克沿着钟楼的阶梯向上攀登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，虚无病毒的低语在耳边盘旋：“停下来吧……反正努力也没用……”
“别听它的！”苹果杰克用斧头柄敲了敲暮光的头盔，“想想和谐之树的根，再深的土也挡不住它往上长！”
钟楼顶端，银面具学徒的演奏正到高潮，紫蓝色的雾气在他周身形成漩涡。他戴着的面具上刻满了扭曲的花纹，像无数只闭合的眼睛。“你们不该来的。”他没有回头，弓弦依旧拉动，“虚无不是毁灭，是解脱。你看那些人，他们不再焦虑，不再挣扎，多好。”
“那不是解脱，是沉沦！”暮光举起魔法杖，淡紫色的光刃刺破雾气，直逼小提琴，“活着就该有目标，有挣扎，有哪怕会失败也要向前冲的勇气！”
银面具学徒终于转身，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你以为能阻止我？这雾已经渗入了马哈顿的每一条管道，每一扇窗户，只要我不停下演奏，整个城市都会永远活在‘平静’里。”
苹果杰克突然发力，斧头带着风声劈向悬挂的钟摆。巨大的钟摆被撞得剧烈摇晃，“铛——”的一声巨响，震得整个钟楼都在颤抖，小提琴的旋律瞬间被打断，雾中的紫蓝色竟淡了几分。
“你！”银面具学徒怒视着她，弓弦猛地收紧，化作一道无形的音波射向苹果杰克。
“小心！”暮光扑过去将她推开，音波擦过暮光的手臂，她顿时觉得胳膊变得沉重无比，仿佛灌满了铅，连抬起手指都异常艰难——虚无病毒正在麻痹她的神经。
“放弃吧，”银面具学徒的声音带着诱惑，“你看，挣扎只会更痛苦。”
“才不……”暮光咬着牙，调动起所有的魔法，光刃再次凝聚，这一次她没有瞄准小提琴，而是对准了钟楼顶端的扩音装置——那是银面具用来放大音乐的关键。“苹果，帮我！”
苹果杰克会意，斧头再次撞上钟摆，巨大的钟声掩盖了音波的攻击。暮光趁机将光刃掷出，扩音装置瞬间炸裂，小提琴的旋律被钟声彻底淹没，再也无法扩散。
雾中的紫蓝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，行人们的眼神渐渐恢复焦距，开始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。银面具学徒看着手中的小提琴，弦突然寸寸断裂，他摘下银面具，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，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狂热，只剩下深深的倦怠。
“为什么……你们就不能接受平静呢？”他喃喃自语，身体随着雾气的消散变得透明，最终化作一缕轻烟，融入了清晨的阳光里。
钟楼下方，萍琪派的声波发生器播放起了欢快的进行曲，云宝黛西正带着防化部队清理残留的雾气，小蝶抱着苏醒的乌鸦，在给它们喂食。暮光揉着还有些发麻的手臂，看着逐渐清醒的城市，心里清楚：虚无病毒带来的“平静”或许诱人，但生命的真正意义，恰恰藏在那些为目标奔跑的喘息里，藏在哪怕会摔倒也要迈出的脚步中。
而暗影议会的最后一个学徒，还在某个角落，等待着给她们致命一击。但此刻，看着身边重新振作的伙伴，看着雾散后重新亮起的马哈顿，暮光知道，只要她们在一起，就没有什么“虚无”能吞噬希望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