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,丁程鑫从浅眠中醒来,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人。一瞬间的恐慌后,他听到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马嘉祺站在灶台前,单手尝试煎蛋,动作因为左臂的伤而显得笨拙。丁程鑫靠在门框上,忍不住微笑——黑帮二把手的居家形象实在出乎意料。
"你应该多休息。"丁程鑫走过去,接过锅铲。
马嘉祺没有拒绝,但也没有离开,而是站在丁程鑫身后,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:"睡不着了。太多事情要考虑。"
丁程鑫能感觉到马嘉祺的呼吸拂过耳际,温暖而真实。这一刻如此平凡又珍贵,仿佛他们只是普通情侣,而非两个被黑白两道追杀的亡命之徒。
"联系上赵局长了吗?"马嘉祺问。
丁程鑫翻动着锅里的鸡蛋:"周烨答应帮忙传话,但需要时间。在这之前..."他转身面对马嘉祺,"我们需要决定下一步。"
马嘉祺的表情变得严肃:"刘昌现在一定在全力搜捕我们。龙爷如果还活着,处境也很危险。"
"你认为他会站在哪边?"
"龙爷?"马嘉祺冷笑一声,"他只站在自己那边。但如果刘昌和副局长联手,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反击...即使这意味着与我合作。"
丁程鑫将煎蛋装盘,两人坐在小餐桌前。食物简单,但在这情况下已是奢侈。
"我们需要分头行动。"马嘉祺突然说,"你继续联系赵局长,我回帮会探听情况。"
"太危险了!"丁程鑫放下叉子,"你的伤还没好,而且刘昌一定——"
"正因如此,他才想不到我会回去。"马嘉祺打断他,"帮会里还有我的人,如果能联合他们对抗刘昌..."
丁程鑫摇头:"不行。我们说过一起行动的。"
马嘉祺伸手覆上丁程鑫的手:"我不是要抛下你。但这是最有效的策略——你联系白道的支援,我处理黑道的威胁。"他停顿一下,"而且...有些事我必须亲自了结。"
丁程鑫明白他指的是什么——为父亲报仇,洗刷冤屈。这个执念支撑了马嘉祺二十年,不可能轻易放弃。
"至少等伤好一点。"丁程鑫最终妥协,"三天,好吗?这期间我们可以继续分析文件,找出更多证据。"
马嘉祺点头同意,但丁程鑫能看出他的急切。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,然后开始整理赵志明留下的资料。
午后,周烨发来加密消息:赵局长同意见面,但必须在绝对安全的地点,时间另通知。
"这是个开始。"丁程鑫松了口气,"如果赵局长肯帮忙,我们就有机会正式起诉副局长和龙爷。"
马嘉祺却显得忧心忡忡:"时间不站在我们这边。刘昌不会等,副局长也是。"他拿起平板,调出一段监控录像,"看这个,今早青龙会总部的画面。"
录像显示刘昌带着一群陌生面孔进入总部大楼——很可能是"红蛇"帮的人。
"他在巩固权力。"丁程鑫皱眉,"龙爷呢?"
"没有露面。要么已经死了,要么被软禁。"马嘉祺的声音低沉,"无论如何,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。"
夜幕再次降临,两人挤在沙发上看新闻。本地台报道了一起"帮派火并",画面中正是龙爷的别墅,警方已封锁现场。
"没有提到伤亡。"丁程鑫分析着报道的措辞,"龙爷可能还活着,但被控制了。"
马嘉祺突然关掉电视:"我明天必须回去。"
"你的伤——"
"不重要。"马嘉祺的眼神变得锐利,"如果龙爷还活着,他是我接近刘昌和副局长的唯一桥梁。如果他已经死了..."他深吸一口气,"那我就直接面对刘昌。"
丁程鑫知道无法说服他,只能点头:"那我跟你一起。"
"不行!太危险了。"
"我们不是说好了吗?一起结束这一切。"丁程鑫坚定地说,"而且你需要后援。如果出事,至少我能联系周烨或赵局长。"
马嘉祺沉默良久,最终叹了口气:"好吧。但你必须待在安全的地方,听我指挥。"
丁程鑫点头同意,尽管心里已经打定主意——如果马嘉祺陷入危险,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援,就像在别墅那次一样。
夜深人静,丁程鑫躺在床上,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。马嘉祺坚持要洗澡,尽管伤口不能沾水。丁程鑫担心他会晕倒,但尊重他的固执。
水声停止后很久,马嘉祺却没有出来。丁程鑫忍不住去查看,推开浴室门,看到马嘉祺坐在马桶盖上,手里拿着什么东西,眼神空洞。
"怎么了?"丁程鑫轻声问,走近才发现马嘉祺拿着的是他从不离身的项链——一个普通的银色吊坠。
马嘉祺抬头,眼中闪烁着丁程鑫从未见过的脆弱:"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。"他打开吊坠,里面是一张小照片——赵志明穿着警服微笑的样子,"二十年了,我仍然没能给他一个公道。"
丁程鑫蹲下身,轻轻抱住马嘉祺。热水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,马嘉祺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发抖,不是因为寒冷,而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决堤。
"我们会做到的。"丁程鑫承诺道,手指穿过马嘉祺潮湿的发丝,"为了你父亲,也为了那两名卧底。"
马嘉祺紧紧回抱他,力道大得几乎让丁程鑫疼痛。在这个拥抱中,丁程鑫感受到了马嘉祺所有的痛苦、愤怒和脆弱——那些他从不向外界展示的部分。
当他们终于分开时,马嘉祺的眼神已经恢复坚定,但多了些新的东西——一种近乎温柔的决心。
"无论明天发生什么,"他轻声说,"记住这一切都是真的。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,做过的每一个选择...都是真的。"
丁程鑫点头,喉咙突然发紧。他知道马嘉祺在做什么——为可能的永别做准备。但他拒绝接受这种可能性。
"明天之后,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说这些。"丁程鑫坚定地说,"现在,休息吧。明天...明天我们一起面对。"
他们回到床上,马嘉祺因为药物作用很快入睡,而丁程鑫则久久无法闭眼。他望着窗外的月光,思绪万千。明天可能是结束的开始,也可能是新的噩梦的开端。但有一点他很确定——无论发生什么,他不会再让马嘉祺独自面对。
这个决定,与警察身份无关,与任务无关,只与那个躺在他身边、终于能够安睡的男人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