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考结束的周五，阳光格外刺眼，操场边的看台被挤得满满当当。姜禾攥着蓝馨苑的胳膊，坐在中间排，目光不自觉地往篮球场入口瞟——还有十分钟，林嘉陇的练习赛就要开始了。
“别晃了，再晃我胳膊都要被你摇断了。”蓝馨苑笑着拍开她的手，眼神却往看台角落扫了一眼，温郁正坐在那里，手里拿着一瓶温水，目光落在球场中央，像是在看队员热身，又像是在透过人群看某个方向。
姜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，心里又泛起那点莫名的不安。这几天温郁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，会帮她讲物理题，会提醒她带伞，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——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跟在她身后说笑话，眼神里也多了些她读不懂的沉郁。
“温郁怎么坐那么远？”姜禾戳了戳蓝馨苑，“我们喊他过来坐啊。”
“别了吧，”蓝馨苑赶紧拉住她，“他说想安静看球，而且……”她话没说完，球场边突然响起一阵欢呼，林嘉陇穿着白色球服跑了进来，手里还拿着一个篮球，抬头时正好对上姜禾的目光，笑着挥了挥手。
姜禾的心跳瞬间加快，所有的心思都被这一笑拉了回来，耳根发烫地低下头，刚才想问的话也忘了个干净。
比赛很快开始，林嘉陇在球场上格外耀眼，运球、传球、投篮，每一个动作都引得场边女生尖叫。姜禾攥着衣角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身影，每当他得分，就跟着一起激动地拍手，完全没注意到，看台角落的温郁，目光很少落在球场上，大多时候都停在她身上。
中场休息时，林嘉陇满头大汗地跑过来，蓝馨苑赶紧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水，挤了挤眼睛：“陇哥，表现不错啊，没辜负某人的期待。”
姜禾的脸瞬间红了，刚想反驳，林嘉陇却接过水，笑着看向她：“还好，知道你在看，不敢发挥太差。”
就在这时，温郁突然站起身，拿着手里的温水走了过来，递到姜禾面前：“天热，喝点水。”
姜禾愣了一下，接过水，指尖碰到温郁的手，冰凉的，和水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。“谢谢。”她小声说，抬头看向温郁，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林嘉陇身上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“你也累了吧，”姜禾下意识把水递回给他，“你也喝。”
温郁却摆了摆手，后退一步：“不用，我还有。”他指了指自己口袋里的另一瓶水，转身对林嘉陇说，“下半场加油，刚才那个三分球很漂亮。”说完，不等两人回应，就走回了看台角落。
姜禾握着手里的温水，心里的不安又涌了上来。她看着温郁的背影，又看了看身边笑着和队友说话的林嘉陇，突然觉得，自己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略了。
下半场比赛进行到一半，意外突然发生。林嘉陇在抢球时被对方球员撞倒，膝盖重重磕在地上，疼得皱起了眉头。
“林嘉陇！”姜禾下意识地站起来，就要往球场冲，却被温郁一把拉住。
“我去看看，你在这儿等。”温郁的声音很沉，不等她反应，就快步跑下看台，从场边拿起医药箱，蹲在林嘉陇身边，熟练地帮他检查伤口。
姜禾站在看台上，看着温郁小心翼翼帮林嘉陇处理伤口的样子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。她想起蓝馨苑之前说的话，想起每天抽屉里的温水，想起温郁每次看她时躲闪的目光，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，此刻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。
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？”姜禾转头看向蓝馨苑，声音带着点颤抖。
蓝馨苑叹了口气，点了点头：“我以为……你早晚能自己发现的。温郁他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，球场边的温郁突然抬头，目光穿过人群，落在姜禾身上，带着点慌乱，像是被看穿了心事。
姜禾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，手里的温水差点掉在地上。她终于明白，那些藏在“偶遇”里的小心思，不止她和林嘉陇的，还有温郁的，而她，却一直把这份小心翼翼的温柔，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发小情谊。
就在这时，林嘉陇扶着膝盖站起来，抬头看向姜禾，眼里带着点委屈：“姜禾，我没事，就是有点疼……”
姜禾看着球场边的两个男生，一个在她面前展露脆弱，一个在她身后默默守护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说不出的难受。阳光依旧刺眼，可她却觉得，这场期待已久的篮球赛，好像变成了一场让她手足无措的考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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