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天清晨,张真源被轻轻的敲门声唤醒。
“真源,醒了吗?”是丁程鑫的声音,温和一如既往,“早餐准备好了。”
张真源坐起身,揉了揉太阳穴。他几乎一夜未眠,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张纸条的内容。“等待时机,我会帮你。——轩”宋亚轩的承诺究竟是希望还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?
“我马上来。”他应了一声,走进卫生间洗漱。
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,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。他捧起冷水拍在脸上,强迫自己清醒。无论宋亚轩是敌是友,他都必须保持警惕。
早餐桌上气氛诡异得正常。马嘉祺坐在主位看报纸,贺峻霖在煎蛋,严浩翔和刘耀文低声讨论着什么,宋亚轩则安静地喝着咖啡。一切都像是再普通不过的早晨,如果不是所有窗户都被封死,门外还装着电子锁的话。
“真源,坐这里。”丁程鑫为他拉开椅子,递上一杯温牛奶,“昨晚睡得好吗?”
张真源接过牛奶,没有喝。“还好。”
马嘉祺从报纸上方瞥了他一眼:“今天程鑫陪你。记得按时吃药。”
张真源注意到餐桌中央放着一个小药盒,里面分装着他需要服用的药物。他沉默地拿起属于他的那一格,将药片放入口中,借着喝牛奶的动作将它们藏在舌下。
“乖。”马嘉祺满意地点头,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报纸上。
早餐后,其他人陆续离开,说是去处理工作交接事宜,只留下丁程鑫和张真源。张真源不确定他们是真的有事,还是这只是轮班监视的一部分。
“想做什么?”丁程鑫问道,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度假,“我们可以看电影,或者打游戏。马哥说你可以用娱乐室。”
张真源看着他:“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丁程鑫的笑容僵了一下:“真源,你知道这不行。”
“就在院子里,呼吸一下新鲜空气。”张真源坚持道,“你们不是说我需要恢复吗?一直关在室内对健康没好处。”
丁程鑫犹豫了。片刻后,他点了点头:“好吧,但只能待十分钟,而且我必须陪着你。”
这比张真源预期的要好。他需要了解这个囚禁地的布局,寻找可能的逃脱路线。
丁程鑫带着他穿过走廊,来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。他输入密码,门应声而开。外面是一个不大的庭院,四周被高墙围住,墙顶上还有铁丝网。
张真源的心沉了下去。这里的安保比想象中还要严密。
“别想着爬墙。”丁程鑫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,“有报警系统,而且......”他顿了顿,“你不会想触发它的。”
阳光照在脸上,久违的自然光让张真源眯起眼睛。他深深吸了口气,感受着自由的错觉。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公演前吗?”丁程鑫突然说,“你紧张得在后台一直踱步,我就陪你在院子里走了整整一小时。”
张真源记得。那时的丁程鑫是可靠的哥哥,总是照顾着每个人。而不是现在这个,参与非法囚禁的共犯。
“那时候的你不会把我关起来。”他轻声说。
丁程鑫的表情变得复杂:“真源,你不明白我们有多害怕。每次看到你强撑着上台,结束后却虚弱得站不稳,我们都......”
“所以这就是解决方案?”张真源打断他,“把我像宠物一样关起来?”
“这是保护!”丁程鑫提高了音量,随即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,“等你身体好了,我们可以重新讨论......”
“讨论什么?讨论我能否获得有限度的‘放风’时间?”张真源讽刺地笑了,“程鑫,看看这里,这像是正常的疗养环境吗?”
丁程鑫避开他的目光:“十分钟到了,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回到室内,张真源提出想看书。丁程鑫带他来到一间书房,书架上有各种书籍,但所有可能用于通讯或具有潜在危险的东西都不见了。
“我在这里看会儿书,可以吗?”张真源问,“你需要一直盯着我吗?”
丁程鑫摇摇头:“我在隔壁处理工作,有事叫我。别做傻事,真源。”
张真源点点头,目送丁程鑫离开。一等门关上,他立刻开始搜查书房。书架、抽屉、甚至每本书他都快速翻查,寻找任何可能有用的事物。
在一个不起眼的抽屉底部,他发现了一本旧相册。翻开后,里面是他们早期的照片,记录着团队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。在一张七人合影的背面,有人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:
“信任耀文。他心最软。”
张真源的心跳加速。这是第二次有人向他传递信息。先是宋亚轩,现在是这个不知名的提示。他该相信谁?还是说,这全都是测试的一部分?
他迅速将相册放回原处,随便抽了一本书坐下。必须更加小心,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。
午餐时,所有人都回来了。席间,马嘉祺宣布了一个消息:“明天有医生来给你做检查。”
张真源握紧了筷子:“什么医生?”
“李医生,你认识的。”马嘉祺平静地说,“你的体检一直是他负责。”
张真源记得那位医生,一个温和的中年人。但他会是真的医生,还是马嘉祺找来的演员?在这种非法拘禁的情况下,一个正规医生怎么会配合?
“我需要单独和医生谈话。”他说。
马嘉祺的眼神锐利起来:“为什么?”
“这是我的权利。”张真源坚持,“还是说,你怕我告诉他真相?”
餐桌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。刘耀文不安地挪了挪身子,严浩翔则皱起眉头。
“可以。”出乎意料地,马嘉祺答应了,“你可以和医生单独谈话五分钟。”
这么爽快?张真源反而更加怀疑了。
下午轮到贺峻霖陪他。他们一起看了电影,但张真源心不在焉,满脑子都是明天的医生和那些神秘的纸条。
“峻霖,”他试探着问,“如果我说我想离开,真的永远不再回来,你会放我走吗?”
贺峻霖的表情僵硬了:“为什么想离开?我们对你不好吗?”
“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。”张真源说,“这是自由的问题。”
贺峻霖握住他的手:“这里就是你的家,我们就是你的家人。为什么还需要别的自由?”
这种扭曲的逻辑让张真源不寒而栗。他们真的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,这种信念比单纯的恶意更可怕。
傍晚时分,张真源借口累了,提前回到房间。他需要时间思考下一步行动。
刚关上门,他就听到阳台方向传来轻微的敲击声。他警惕地走过去,发现宋亚轩正站在隔壁阳台,示意他打开推拉门。
张真源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开了门。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很近,勉强可以对话。
“明天医生来,是个机会。”宋亚轩压低声音说,“我会制造混乱,你趁机向医生求助。”
张真云审视着他:“为什么帮我?你们不是一伙的吗?”
宋亚轩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:“我从未完全认同这个计划。但马哥...他说服了其他人。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你,让情况不至于太糟,但我错了。”
“那张纸条真是你留的?”
宋亚轩点头:“耀文也是我们这边的,但他太容易被看穿,所以不能轻举妄动。”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张真源问。
“就凭这个。”宋亚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机,“明天,趁乱用它联系外界。电量有限,省着用。”
张真源接过手机,手指微微颤抖。这是他被囚禁以来第一次看到与外界的联系工具。
“为什么改变主意?”他问。
宋亚轩的眼神复杂:“因为我看到你眼中的绝望,那不是我想要的。我爱你,真源,但不是以这种方式。”
爱。这个字眼在此刻显得如此荒谬而可怕。
“明天午餐时间,做好准备。”宋亚轩说完,迅速退回自己的房间。
张真源藏好手机,心跳如鼓。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,但也可能是最危险的陷阱。
晚餐时,他格外留意每个人的表现。马嘉祺似乎心情不错,丁程鑫和贺峻霖如常交谈,严浩翔安静用餐,刘耀文则一直避免与他对视。
而宋亚轩,表现得毫无破绽。
深夜,张真源躺在床上,手中紧握着那只小手机。他应该冒险吗?如果这是陷阱,后果不堪设想。但如果这是真的机会呢?
最终,他下定决心。无论如何,他必须尝试。
他悄悄开机,电量只剩15%。时间紧迫,他必须尽快决定联系谁。警方?公司?家人?
经过深思,他选择了一个最不可能被监控的号码——他远在老家的表姐。他简短地描述了情况和自己所在的大致位置,请求她报警。
短信发送成功的瞬间,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马嘉祺站在门口,面无表情:“还没睡?”
张真源迅速藏好手机,心脏几乎跳出胸腔:“正要睡。”
马嘉祺走进房间,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如鹰:“真源,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?”
张真源没有回答。
“因为你是我们的光。”马嘉祺的声音异常平静,“而光太容易消散了。我必须把你保护好,即使你会恨我。”
“我不需要这种保护。”张真源说。
马嘉祺轻笑一声:“你会明白的,总有一天。”
他离开后,张真源久久无法平静。马嘉祺的偏执超乎想象,而明天,将决定他是获得自由,还是坠入更深的牢笼。
第二天上午,李医生准时到来。马嘉祺果然信守承诺,给了张真源五分钟的独处时间。
门一关上,张真源就急切地说:“李医生,我被非法拘禁在这里,请帮我报警。”
李医生惊讶地看着他:“真源,你说什么?”
“他们把我关在这里,不让我离开。”张真源快速解释,“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李医生的表情从惊讶变为怜悯:“真源,马先生告诉我你的情况不太好,但我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。”
张真源的心沉了下去:“你不相信我?”
“你记得上次体检吗?”李医生温和地说,“你不仅有疲劳过度的问题,还有严重的焦虑和轻度妄想症状。马先生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,才安排这个疗养环境的。”
张真源如坠冰窟。他终于明白了——马嘉祺不仅囚禁了他的身体,还在所有人面前扭曲了他的形象。现在无论他说什么,在别人听来都像是病人的疯话。
“时间到了。”马嘉祺推门而入,微笑着问,“检查结果如何,医生?”
李医生收拾着医疗器械:“身体状况比上次好一些,但心理状态还需要密切观察。我建议继续目前的疗养方案。”
马嘉祺满意地点头:“谢谢医生。”
张真源看着这一幕,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。他们编织了一张天衣无缝的网,让他无处可逃。
午餐时,宋亚轩按照计划制造了混乱——他“不小心”打翻了一杯水,引得众人手忙脚乱。但在那一刻,张真源没有行动。因为他清楚地看到,马嘉祺在混乱中投向他的那一瞥,带着了然和警告。
这是一个测试,一个陷阱。而他,差一点就跳了进去。
当晚,张真源主动找到马嘉祺:“我想通了,我会配合治疗。”
马嘉祺审视着他,良久才露出微笑:“很好。”
回到房间,张真源销毁了手机。他明白了,逃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他需要更周密的计划,更完美的伪装。
而从今天起,他将戴上最精致的假面,直到时机真正成熟。
黑暗中,他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温顺的微笑。
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