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信编辑栏里的文字停在屏幕中央,沈云熙的拇指悬在发送键上,指尖微微发颤
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手机屏幕上,照亮了平安喜乐四个字,也照亮了她眼底的未干的湿意
她想起沈清梨说的,他当年在机场日复一日的等待,想起他瘦到脱形的模样,突然觉得这条短信太轻了
三年的遗憾,他那些无人知晓的煎熬,哪里是一句谢谢和祝福就能抹平的?更遑论,她连发送的勇气都没有--怕打扰他现在的生活,怕这条迟来的消息会像当年的分手一样再给他添一次麻烦
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很久,最终还是轻轻按了删除,编辑栏里的文字一点点消失,像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又一次成回了心底
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柜上,转身走到阳台
夜风带着夏末的凉意,楼下的路灯亮着暖黄的光,偶尔有晚归的人走过,脚步渐渐远去
夜风还在吹,沈云熙靠在阳台栏杆上,他以为那晚的平静会是新的开始
可日子刚滑过半个月,一个印着烫金喜字信封,就彻底击碎她努力平凑的平静
喜帖是严母转交给她的,递过来时的夜深闪躲:
时洁“严浩翔让我给你的……他说,毕竟是老同学,希望你能来,他还说……路要朝前走,人往未来看,别要活在过去……”
信封上“严浩翔先生&周逾小姐,新婚之喜的字样,像针一样扎进沈云熙眼里,她指尖捏着信封边缘,用力到指节泛白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
回到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喜帖被扔在书桌一角,烫金的喜字在灯光下晃的人眼晕
她盯着那行字看得很久,突然蹲在地上,捂住哭了出来
比在机场听到的“婚事” 时更汹涌的情绪翻涌上来--原来“他要结婚了”不是模糊的传闻,而是印在纸上再也无法回避的事实
她想起高中的时严浩翔在操场边说“以后我结婚,一定要让你当我的新娘”
想起他攥着她的手,说要一起攒钱买带阳台的房子,想起他送她那枚机场的纪念币时眼里的光
哪些曾经清晰得像昨天的承诺,如今都变成了刺向她的利刃,每想一次,心口就疼得更厉害
哭到力气耗尽,她瘫坐在地上,目光落在书桌抽屉里的铁盒子上
打开盒子那枚纪念币,写满情话的便利贴晒干的玫瑰全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,像在无声的提醒她,那些时光是真的,那些遗憾也是真的
她拿起那枚纪念币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,却再也暖不了她的心
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是沈清梨发来的消息:
沈清梨“云熙……严浩翔他……要结婚了!你收到请帖了吗?如果要是不想去,就别勉强自己,我替你骂他”
沈云熙看着消息,眼泪又掉了下来
她知道自己不该再纠结,可心里那道坎,怎么也跨不过去
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,严浩翔邀请她,是真的把她当老同学,还是想让她亲眼看看他的幸福,彻底断了她的想念?
她走到阳台,把那枚硬币举起来,对着月亮
月亮透过硬币的孔洞,在地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圆斑
她想起当年说过要用这枚硬币买买冰激凌的约定,突然笑了,笑着笑着,眼泪又流下来
沈云熙“严浩翔”
她对着月亮轻声说,声音哽咽
沈云熙“我好像……还是没办法祝你们幸福”
声完这句话,她把纪念币放回铁盒子里,重新锁进抽屉
然后,她拿着那封喜帖,慢慢扶贫信封上的褶皱,放进书桌最底层的抽屉--她知道自己不会去参加婚礼,可这封洗剂,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后一点关联了……
婚礼当天的教堂挤满了人,白色玫瑰缠绕着红毯两侧的廊柱,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进来,落在严浩翔笔挺的西装上。
可他的目光,总忍不住往门口飘,指尖反复的磨砂着裤袋的的手机--屏幕亮了一次又一次,全是亲友的祝福,没有那个他等了三年的名字
严母走过来,轻轻扯了扯他袖口,语气带着催促:
时洁“别愣着了,该去接新娘了”
严浩翔点点头,脚步却像钉在原地,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,他猛地回头,眼里瞬间燃起光,可看清来人时,那点光又迅速熄灭
是沈清梨
她穿着简单黑色连衣裙,手里攥着一个信封,站在门口,脸色不太好。
严母缓步走出,目光如刀般扫向沈清梨。她对这个沈清梨印象颇深,她是沈云熙的闺蜜,也不是个善茬。严母语气不善地说道:
时洁“你来干什么?我可不记得我邀请过你!沈小姐该不会是替那个女人撑腰来了吧?我告诉你……”
沈清梨话未说完,却陡然杏目圆睁,狠狠瞪着对方。她怒气冲冲地撂下话:
沈清梨“你这老太婆,我今日就是来撑腰的!”
时洁“你说谁是老太婆呢!”
沈清梨“谁承认就是谁呗”
说着便愤然上前,作势要动手。一旁的刘耀文见状,赶忙快步上前,轻轻拉住沈清梨的手,俯在她耳边低声劝道:
刘耀文“莫要在此处纠缠了,这般吵闹影响着实不好。”
沈清梨甩开他的手,语气带着点激动:
沈清梨“有什么不好的?”
严浩翔指尖微微发颤
严浩翔“够了!”
沈清梨抬眼看她,眼神里满是复杂:
沈清梨“她不会来的……还有我没办法替她祝福你们,也没办法祝你和那个女孩……严浩翔……可她到现在都没办法面对你,更没办法看着你娶别人”
严浩翔捏着手机的指节骤然泛白,,屏幕还停留在沈云熙那串拨通的通话记录界面
沈清梨的话,像一盆冷水,从头顶浇到脚底,让他呼吸都带着刺痛--他早就知道的,她连一条短信都不肯发,怎么会来参加他的婚礼?
可心里那点残存的期待,还是被这直白的拒绝彻底展碎了
严浩翔“她为什么不能面对我?”
他的声音有些发哑,目光死死盯着沈清梨,像是想从她眼里找出一点反驳的痕迹
严浩翔“当年是她走的,现在我要结婚了,她连一句祝福都吝啬吗?”
沈清梨吝啬?
沈清梨突然提高了声音,眼眶瞬间红了
指尖因为用力而蜷起
沈清梨“严浩翔,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,她要是吝啬,会把18岁生日攒三个月前买的手表留给你戴到现在吗?会把你们一起买的伞一直留在我家,说怕你哪天想起要找?”
她往前迈了一步,声音里带着沈云熙压抑了三年的委屈,刚要开口说,刘耀文一把拉住沈清梨的手腕,指腹攥着她生疼
压低声音劝:
刘耀文“别再说了,今天是人家婚礼,你非要把话说死,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吗?”
他眼神扫过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,眉头皱得更紧
刘耀文“云熙的难处我们知道,但浩翔现在要结婚了,翻旧账有什么用?”
沈清梨用甩开他的手,手腕上留下一道红印,声音里带着哭腔:
沈清梨“翻旧帐?我只是让他知道。云熙从来没忘过他!她把手表留给你,是怕你看到会想起她,她把伞放在我家是盼着你哪天会回头找她--这些你都知道吗?”
严浩翔攥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捏碎机身
他下意识摸向腕间的手表,冰凉的金属表带贴着皮肤,像一道烧了三年的烙印。
原来她留着那把伞,不是忘了拿,而是抱着和他一样的期待?这个认知像针一样扎进心里,让他呼吸骤然急促
刘耀文见她还要说,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,对着严浩翔歉意的笑了笑:
刘耀文“浩翔,清梨她就是太心疼云熙,说话没轻重,你别往心里去。婚礼要开始了,你快过去吧,别让新娘等着急了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暗暗用力把沈清梨往教堂外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