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是……《镜中人》的续作？"有艺术评论家惊讶地说。
林浅放下画笔，转身面对所有人。
"这幅画叫《找回自己》。"
她的话音刚落，掌声突然响起。起初只有零星几声，很快汇成一片。
季沉站在人群后方，双手紧握成拳。
苏晚柔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顾沉舟看着林浅，眼里闪过一丝赞许。
就在这时，展厅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一个工作人员跑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个信封。
"林小姐，这是刚刚寄到前台的。"
林浅接过信封，打开。几张照片飘了出来。
她低头看去，瞳孔猛地收缩。
照片上是季沉和苏晚柔，站在美术馆后巷。两人靠得很近，神情亲密。
时间显示是三天前。
全场再次陷入混乱。
季沉猛地抬头，声音陡然提高："这不是真的！"
"你确定？"林浅将照片举起来，"那你能解释一下，为什么你们俩会在同一个酒店大堂出现？"
季沉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。
苏晚柔冷笑："你以为这种模糊的照片就能证明什么？"
"当然不能。"林浅平静地说，"但加上这个呢？"
她从包里又拿出一个U盘。
"这里面是酒店监控视频。我本来是想留着自保的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。"
人群沸腾了。
顾沉舟看着这一幕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季沉的脸色白得吓人。他看着林浅，仿佛第一次认识她。
林浅望着他，眼里没有恨意，只有平静。
"有些事，不是亲眼看到，真的很难相信。"
她说完，转身离开人群。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，在寂静的展厅里格外清晰。
她走到《哼唱月光的孩子》面前，静静地看着画。
身后传来骚动，似乎是季沉和苏晚柔争吵的声音。
但她已经不想再听。
因为她知道，属于她的时代，才刚刚开始。
林浅推开家门，玄关镜里映出她褪了妆的脸。高跟鞋被踢到角落，赤脚踩在木地板上，发出轻微的响动。U盘从指间滑落，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“当”一声。
热水流进浴缸的声音盖住了外面渐起的雨声。她把身子浸进水里，锁骨处那道旧疤被泡得发白——那是小时候摔跤留下的。记忆像水汽一样漫上来，季沉蹲在她面前，替她涂药，说“别怕”。
她猛地伸手擦净镜子。倒影里只剩自己。
手机躺在沙发垫子下震动。热搜词条“林浅控诉季沉剽窃”下已经有99+条评论。指尖划过某条高赞：“孤儿院长大的孩子，果然不懂豪门规矩”。指甲掐进掌心。起身时碰倒水杯，水渍慢慢爬过那个U盘。她看着金属外壳上自己的倒影，一动不动。
闹钟响第三遍时，天已经亮了。新闻推送自动弹出来：“苏晚柔工作室声明：画风相似纯属巧合，林浅或患记忆错乱症”。她盯着“错乱”两个字冷笑，忽然听见门铃响。
顾沉舟站在门外，西装沾着晨露。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，上面印着国际快递的标志。他把袋子递给她：“匿名寄到策展人办公室，我想你有权先看。”
说完转身离开，袖口闪过一丝蓝光。和季氏集团内部加密信封的颜色一样。
她拆开袋子的手微微发抖。泛黄票据显示：2012年季氏拍卖行以“苏晚柔作品”名义售出她的《雨巷》。照片上画框右下角，分明有她七岁时画的蝴蝶暗纹。
胃部抽痛。她想起养母说过的话：“季家给你的，永远比你配得的多。”
暴雨倾盆。她抱着旧画箱坐在客厅地毯上，泛黄画纸簌簌散开。最底下压着一张便签，是季沉的字迹：“小浅，这张我特别喜欢”。
正是被他亲手签上苏晚柔名字的那幅。
泪水砸在塑料膜上，溅起小小的水花。
敲门声响起。
季沉浑身湿透站在门口，领带歪斜。他径直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的雨幕：“撤掉指控，我保你衣食无忧。”
她没说话。
“你以为苏晚柔真是受害者？”他声音陡然拔高，“她手上有你十二岁时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，仿佛咬住舌尖才没说出更狠的话。
林浅扯下发簪，长发散落如瀑：“十二岁那年你说要送我去国外学画，结果把我锁在画室三天，就因为我问了句‘苏姐姐的画为什么能上杂志’。”
季沉背脊僵直，喉结滚动。
“你连我画的蝴蝶都要改！”她抓起一张童年画作甩过去，铅笔画的蝴蝶翅膀在空中翻飞，“季沉，你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林浅。”
沉默良久。
他抬手抚过她锁骨处的疤痕，指尖颤抖：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转身离去时，公文包撞到门框，一张诊断书飘落。模糊可见“创伤性记忆缺失”字样。
傍晚，她打开电脑准备整理证据。社交软件突然弹出私信：“小心顾沉舟。”光标在发送人位置闪烁，最终显示为匿名账号。
她猛地回头看向玄关，门口皮鞋摆放整齐，唯独少了顾沉舟今早穿的那双。
片刻犹豫后，她将部分证据压缩包命名为“真相不会睡着”，开始上传。进度条走到67%时，手机震动，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——暴雨中的公寓楼顶，有人正在翻阅她的画稿，背影酷似顾沉舟。
[未完待续]她盯着屏幕上的照片，雨幕中的背影轮廓越来越清晰。那件深色风衣，那个握着画稿的手势，分明是顾沉舟。
窗外的雨更大了。她站起身，走到玄关打开门。外面空无一人，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灯亮着幽幽的绿光。
回到电脑前，压缩包还在上传。进度条停在73%。她点开匿名私信人的主页，所有信息都被加密，唯独最新动态显示着一张模糊的照片——是季沉站在美术馆门口的画面，拍摄时间正是昨晚艺术展开始前。
手机又震动起来。陌生号码发来一条语音。点开后，先是一阵电流声，接着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：“别相信他。”
她愣住，心跳漏了一拍。这个声音……很耳熟。但不是季沉的，也不是顾沉舟的。
雨声中，楼道电梯“叮”的一声停住了。脚步声由远及近，在门外停下。敲门声响起，节奏缓慢而克制。
她没有动。电脑屏幕映出她的脸，苍白、疲惫，却异常冷静。敲门声又响了一声，这次更急了一些。
她站起身，朝门口走去。手刚碰到门把手，手机再次震动。这次是一条新闻推送：“林浅被曝精神不稳定，曾多次接受心理治疗”。
她猛地回头看向电脑。压缩包还没传完。进度条卡在89%。
门铃又响了。这次她终于打开门。
门外站着的却是苏晚柔。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，头发微卷，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。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，轻轻晃了晃：“我想，我们该谈谈。”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