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浅的手指还在滴血。那些金色的液体顺着指尖滑落，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，像是某种神秘的信号。
通风系统的震动声越来越近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管道里爬行。她靠着控制台，目光平静地望着顾沉舟。这个曾经带她走进艺术世界的男人，此刻袖口的加密标志正和她手腕上的蛇形纹身微微共振。
"我很好。"她轻声说，声音平稳得不像刚经历人格重塑的人，"倒是你来得正好，我需要你帮我个忙。"
顾沉舟喘着气停下脚步，目光扫过满地血迹。他的视线在季沉尸体上停留片刻，又迅速移开。"什么事？"他问。
"启动终极防火墙。"林浅走向主控台，"我要彻底清除LS-07的所有实验数据。"
顾沉舟愣住："可是这些数据..."
"包括我的记忆文件。"她打断他的话，"现在就执行。"
通风系统的震动声突然加剧。林浅抬头看向天花板，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深了些。
"系统警告：人格删除不可逆。"冰冷的电子音响起。
倒计时开始跳动：23:59...23:58...
童年手术台的画面在眼前闪现。七岁生日那天在实验室做脑波测试的记忆重叠现实。项圈突然震动，苏晚柔CT片上的七岁签名浮现脑海。林浅咬破舌尖阻止记忆入侵，血液滴在键盘上，形成诡异的图案。
"你要清除所有数据？"顾沉舟向前半步。
"包括我的记忆文件。"她头也不抬地敲击回车，"存在的意义不该被别人定义。"
手指插入终端接口，金属摩擦声刺耳。监控画面突然闪烁，浮现她画廊初遇他的画面——那个称赞她画作的男人，那个在暴雨夜送来治疗文件的男人，那个在画廊里说"你比任何人都懂得选择的力量"的男人。
"你以为你配拥有自由意志？"她突然冷笑反问，瞳孔深处闪过痛楚。袖口滑落露出项圈控制器的痕迹，"看看这些残次品！七岁雨天在实验室测试脑波，十五岁生日在手术台缝合伤口..."
顾沉舟冲上前试图拔出她的手："别碰终端！"
"别碰我。"林浅侧身避开，语气陡然冰冷。她盯着屏幕上滚动的《认知重构协议》，"你以为你是来救我的？可你不过是另一个观察员罢了。"
通风口传来异响。黑影从管道跃下，手持遥控器。项圈剧烈震动，林浅跪倒在地。金色液体从鼻腔溢出，在地面腐蚀出洞。
"你又是谁的棋子？"她抬头质问。
顾沉舟身形晃动，想起暴雨夜的约定。系统突然播放录音："观察员顾沉舟，任务编号X-09..."他脸色惨白。
"林浅，等我来救你。"自己的声音回响在耳边。
通风系统的震动声更急促了。灯光忽明忽暗。他攥紧袖中解码器，迟疑地伸向她。
终端爆出蓝光，删除进度条启动。
"检测到异常信号，防火墙突破中。"电子音再次响起。
顾沉舟的解码器亮起红光。林浅嘴角勾起神秘微笑："终于来了。"
系统屏幕分裂：左侧是童年画室场景重建，右侧滚动显示《认知重构协议》。
通风管道炸裂，铁板坠落。神秘人身影跃下："欢迎回家，林博士。"
蛇形纹身突然发出幽蓝光芒。
"林浅，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局。"顾沉舟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"那什么是我想看到的？"她反问，"一个被你们操控的人生？还是继续当季沉的替代品？"
监控画面突然切换。七岁生日那天的实验室，十五岁生日的手术台，二十岁生日画季沉侧脸的画室...每一帧都带着温柔的假象。
"观察员顾沉舟，任务编号X-09，与目标建立情感联结度83%。"系统继续播放录音。
顾沉舟的解码器自动输入坐标。删除进度停在89%，无法继续。
"LS-07项目终于成功了？"林浅站起身，指尖划过屏幕，"这次是第几次人格覆盖？"
神秘人手中遥控器与黑影同款。他伸手："LS-07项目真正开始了。"
林浅望着伸来的手，瞳孔收缩。实验室灯光忽明忽暗，警报骤停。
[未完待续]林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疼痛让她保持清醒，但那些画面仍在眼前闪现——消毒水的气味，橡胶手套摩擦的声音，还有永远擦不干净的血迹。
"你真以为能逃开？"她盯着顾沉舟，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，"从你第一次带我去画廊开始，每一步都在计划里对吧？"
通风系统的震动声突然停止。整个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，只有终端屏幕的蓝光映着两人的脸。
顾沉舟的手停在半空。他的解码器发出微弱的红光，像是快要熄灭的火星。
"林浅..."他开口，声音有些发涩。
"别用这个名字叫我。"她打断他的话，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，"这个名字是你们给我的，和那些记忆一样，都是假的。"
警报声突然响起。刺眼的红光在两人之间闪烁，照亮她手腕内侧的条形码。那串数字正在渗血。
"系统警告：非法入侵者身份验证中。"冰冷的电子音回荡在房间。
顾沉舟猛地转身。通风管道炸裂，铁板坠落。神秘人从天而降，手中遥控器的按钮在黑暗中泛着幽光。
项圈剧烈震动。林浅跪倒在地，额头抵着冰凉的金属地面。她看见神秘人的靴子上沾着泥土，那是城郊松树林特有的红色黏土。
"欢迎回家，林博士。"神秘人说话时带着一种奇特的腔调，像是刻意模仿人类的机器。
顾沉舟冲上前，却被一道蓝色屏障挡住。他的解码器自动启动，屏幕上跳动着陌生的坐标。
"LS-07项目真正开始了。"神秘人向林浅伸出手。
她盯着那只手，瞳孔收缩。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，警报声戛然而止。
通风口传来新的响动。更多的脚步声正在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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