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尽深渊的最深处,不见岩浆与黑风,只有一片死寂的灰雾。灰雾中央,无天佛祖盘坐在黑色莲台之上,周身萦绕着既非佛光也非魔气的混沌气息——他曾是灵山的紧那罗菩萨,因如来佛祖漠视他所度女子阿羞的性命,一念成魔,成了三界中最特殊的“佛祖魔身”。
海尘踏着灰雾走来,黑袍在寂静中划出细微声响。他在莲台前站定,微微躬身:“佛祖,小师弟悟空之事,弟子已与他谈过。他虽暂时回了五行山,可假身体只能撑一百年,届时天庭与灵山必然察觉,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无天缓缓睁开眼,眼瞳中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。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像从亘古传来:“你是魔尊,海尘,记住,魔尊当重情重义,而非拘于天道天规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,“你那小师弟,比三界里的许多神佛都干净——他争的不是地位,不是权力,只是一句‘我不是妖猴’的认可,只是想护住他的花果山。这样的他,很重要。”
“玉帝、如来、甚至天道,在他面前,都不重要。”无天的声音陡然转厉,混沌气息在周身翻涌,“若日后有天庭的仙卿、灵山的佛陀,再敢叫他一声‘妖猴’,管他是什么大罗金仙,什么罗汉菩萨,杀了便是。”
海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:“可那会沾染上巨大的因果业力,甚至会影响咱们的命数……”
“因果业力?命数?”无天冷笑一声,黑色莲台微微震动,“这份业力,本就该算在玉帝头上!他为了天庭威严,不分青红皂白便派兵镇压;如来为了灵山颜面,用一个赌约将悟空压在五行山下。他们强势,他们执掌三界,可吸收的香火越多,享受的供奉越厚,就证明他们错得越离谱!”
他站起身,黑色的衣袍垂落,像要将灰雾都染黑:“咱们替他们背锅又如何?总好过像他们那样,心里只有冰冷的天规戒律,忘了当初修行是为了什么。本座当年,就是因为没能护住阿羞,让她死于非命,才成了如今的无天——那是本座一辈子的错。”
无天转头看向海尘,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你记住,海尘,心里有谁,就去保护谁。悟空是你的小师弟,是这浑浊三界里难得的纯粹,你可千万不能让玉帝和如来,伤了他的性命。”
海尘闻言,躬身行了一礼:“弟子明白!定护好小师弟!”
无天重新坐回黑色莲台,缓缓闭上眼,混沌气息渐渐平息。灰雾中又恢复了死寂,可海尘知道,一场关于“逆天命数”的谋划,已经悄然开始——为了那个被叫做“妖猴”的小师弟,也为了无天心中那份未能守护的遗憾,他们要与这看似不可撼动的天规,争上一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