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不住的大圣

成衣铺的暖炉正烧着炭，四值功曹刚挑了件藏青棉袍往身上比，值月功曹（注：原文“紫月功曹”应为笔误，此处按四值功曹设定修正为“值月功曹”）突然想起什么，往门外追了两步，对着太白金星消失的方向喊：“太白仙长！您回来！”

祥云刚升上半空，又慢悠悠降了回来。太白金星撩着道袍下摆落地，疑惑道：“四位公子还有事？”

值月功曹指着街口——孙悟空刚买了串糖炒栗子，正抬手对着栗子吹了口气，白花花的热气里，栗子壳“啪”地炸开，露出金黄的果肉，显然是动了法术。他皱着眉问：“仙长，大圣如今是斗战胜佛，按天庭规矩，下凡也该禁用法力，他怎么能随意施法？”

旁边的值时功曹也跟着点头：“就是啊！我们四个连点金光都不敢露，他倒好，劈柴不用力，开个栗子都用法术，这不公平！”

太白金星闻言，捋着白胡子笑了，眼神里带着点无奈，又有点理所当然：“四位公子有所不知，这大圣的事，从古至今就没人敢管。当年他大闹天宫，玉帝派兵围剿，结果怎么样？还不是请来了如来佛祖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看着街口孙悟空正把剥好的栗子递给一个冻得流鼻涕的小孩，继续道：“如来佛祖也只是将他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，后来护唐僧西天取经，功成后封了个斗战胜佛。你们可知道，那紧箍咒自打他成了佛，就早没了。连佛祖都只是‘封佛’，没说‘管着’他，你们觉得，我们天庭敢管大圣的闲事？”

四值功曹愣在原地。值年功曹摸了摸下巴：“这么说，大圣在凡间用法术，不管是天庭还是佛门，都没人管？”

“倒也不是没人管，是管不住，也没必要管。”太白金星摆了摆手，“大圣虽爱胡闹，却有分寸。他在凡间施法，无非是帮个小忙——比如给孩子剥个栗子，帮老人扫个雪，从没闹出过大乱子。再说，他如今是佛身，行事自有佛性约束，比当年沉稳多了。”

街口的孙悟空像是察觉到他们在说自己，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，举了举手里的糖炒栗子，隔空比划了个“要吃吗”的手势，见四人摇头，便笑着转身，蹦蹦跳跳地往巷子深处去了，长风衣下摆扫过积雪，像只快活的猴子。

太白金星看着他的背影，笑着摇头：“你们呀，还是太拘泥于规矩。大圣这性子，本就不是规矩能框住的。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，体察民情，处理香火异动，至于大圣，他爱怎么玩，随他去便是。”

说完，他不再多言，脚踏祥云再次升空，只留下一句“四位公子保重”，便消失在漫天风雪里。

四值功曹站在成衣铺门口，看着孙悟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，面面相觑。值时功曹咂咂嘴：“这么说，我们以后在凡间，还得跟大圣‘和平共处’？”

值月功曹笑了：“不然还能怎样？总不能去玉帝面前告他一状吧？”

四人对视一眼，都忍不住笑了。值年功曹拎起手里的棉袍：“行了，先买衣裳吧。管不住大圣，总不能让自己冻着。等我们适应了凡间，说不定……还能跟大圣请教请教，怎么在凡间‘自在’过日子。”

成衣铺的老板探出头：“几位客官，这棉袍要不要试试？暖和得很，下雪天穿正好！”

四值功曹应了声，走进铺子里。暖炉的热气裹了上来，驱散了身上的寒气。他们不知道，此刻的天庭，玉帝正拿着太白金星递上来的“凡间见闻”，看着上面写的“大圣帮孩童剥栗子”，忍不住笑出了声：“这猴头，还是老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