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:接下来的日子,我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野兽。
顾砚宸每日都来,我未见他一面,自流产后,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。
我知道,我的生命要到尽头了。
只是不知还能否看到我父亲翻案的那一日。 雪花轻轻的落在地面上。
我突然听到窗外传来轻微的叩击声,像是某种暗号。我屏住呼吸,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“小姐,是我。”阿昭的声音从窗外传来,带着一丝急切。
我猛地起身,扑到窗前。
阿昭的脸贴在窗棂上,眼中满是疲惫与兴奋:“小姐,我查到了!林将军说,当年将军确实是被污蔑叛国的,是皇上做的。”
我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:“证据呢?”
阿昭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书信:“这是林将军在斩杀将军的那位副将书房找到的,上面有皇上的亲笔命令。”
我接过书信,借着月光匆匆浏览。
信中的内容让我怒火中烧:顾砚宸为了夺取镇国将军的兵权,竟不惜牺牲我父亲的生命。
“阿昭,你做得很好。”我将书信紧紧贴在胸口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泛黄的纸页,上面的字迹仿佛带着顾砚宸的血腥气。
阿昭的声音透过窗棂传来,混着风雪的呜咽:“小姐,林将军还说,有一位幸存者林将军找到了。”
我猛地抬头,窗棂上的冰棱刮过脸颊:“幸存者?他能作证?”
阿昭点头,睫毛上的雪花簌簌掉落:“林将军说,那人亲眼看见副将篡改军令,把将军引去了埋伏圈。”
“太好了!”我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“阿昭,你去把他带来,我要亲自问清楚。”
阿昭的脸色隐在阴影里,犹豫道:“小姐,您的身体……”
“我没事。”我打断她,喉咙泛起铁锈味,“这是为父亲翻案的关键,我必须亲自参与。”
阿昭不再劝说,转身消失在风雪中。
如今,我的身体像被蛀空的枯木,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力气。
但当阿昭带着幸存者回来时,我竟觉得自己又有了心跳。
“这是张奎,当年的幸存者。”阿昭扶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进来。
我走到张奎面前,他脸上的伤疤在烛光下狰狞如蜈蚣。
“张将军,我是路将军的女儿路遥。”我尽量让声音平稳,“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,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当年的真相。”
张奎望着我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,最终沙哑着开口:“小姐,当年我跟着将军出征,本以为是去攻打敌军,没想到副将突然改了路线,把我们引到一个山谷里。那里埋伏着大批敌军,我们根本不是对手。”
“那副将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我问。
张奎咬了咬牙:“我听到副将在和敌军首领交谈,说这是皇上的命令,只要杀了将军,他就能得到镇国将军的职位。”
我握紧拳头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:“你确定是皇上的命令?”
“我亲耳听到的,副将还拿出了皇上的密函。”张奎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小姐,我对不起将军,我没能保护好他……”
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我轻声说,“张将军,我会将你护送到安全的地方。”
阿昭带着张奎离开后,我独自坐在窗前,雪花落在窗台上,很快融化成水。
我拿出那封泛黄的书信,借着月光再次阅读。顾砚宸的字迹依旧工整,却像一把刀,狠狠刺进我的心脏。
“顾砚宸,你以为你能永远掩盖真相吗?”我对着窗外的风雪低语。
半个时辰后,阿昭回来了。
“小姐?”阿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试探的轻叩。
我没有回头:“阿昭,去告诉顾砚宸,我想见他。”
门扉发出细微的吱呀声,阿昭的影子落在我脚边:“小姐,您……您要见皇上?”
“对。”我终于转头看向她,“我要当面质问他,为什么要陷害我父亲,为什么要让我失去孩子。”
阿昭的眼眶突然红了:“小姐,您的身体……”
“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。”我打断她,“如果连当面问清楚的勇气都没有,我死后有什么脸去见父亲?”